玄霸不由呆住了，姊姊到底在说什么？她要走自己想走的路？可是，“阿姊，你想走的是什么路？”

说到这里，凌云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窦氏的劝说——“你以为世上的路都是这么好走的？就算你功夫了得，手段过人，但外那些地方，有功夫有手段的人也不会很少吧？他们过的是什么日，你过的又是什么日，你想过为什么吗？”

凌云的声音倒是依旧平稳：“这不是惩罚，是机会，是我求来的机会。”

小鱼和小七心知闯祸，忙给屋里的坐榻上又加了两个垫，让弟俩坐下，然后便手拉手贴着墙角溜到了门外。

凌云沉默片刻，摇了摇：“我也不知，我只是……不想过她们那样的日，所以想去试一试。”试试别的路到底会有多难走，试试她到底能不能走下去。

“那是因为你后有一个李家！所以你想学武便能学武，想打抱不平便能打抱不平。横竖回家后你还是金尊玉贵的小娘，不用担心有人欺负，不用担心生计没个着落，如果没有李家，你以为这些事都是天经地义的吗？”

她只知，母亲说的是肺腑之言，是为了她好，也许事情就像母亲说的那样，也许她真的只是痴心妄想，可是这世上的事，她若不去试一试，又怎么能甘心呢？

看着玄霸迷惑的样，凌云微笑了起来：“我跟母亲打了一个赌。”

凌云微微叹气，想了想：“你先坐下。”

小鱼和小七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玄霸脸顿时一沉：“我姊姊呢？”

里屋的门帘一挑，凌云走了来。玄霸忙：“阿姊，你们到底要去哪里？为什么说带小七去会让她吃苦？”

小七忙：“是三郎来了！”却到底是晚了一步。

说完，他转就要往走，凌云却起一把住他：“你听我说完！”

“我不想走家里安排好的路。阿娘说，她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若我能在鄠县的庄里待上两年，不用李家的份，不靠李家的力量，自己解决所有的事，自己把日过好。那么日后我就可以去走我自己想走的路。若我不到，那我就回来，一切听从家里安排，嫁人生，再不妄想。”

去鄠县的庄上住两年？难家里真的要让姊姊像那些犯了大错的女眷一样，到穷乡僻壤的庄里去吃够苦？玄霸不由“腾”地站了起来：“不行，我要去问问阿娘，姊姊你又没错什么，阿娘凭什么这么罚你！”

会后悔吗？她也不知。

玄霸只觉得肩一沉，整个人已动弹不得，抬看着凌云的睛，他只觉得心里也是一沉，隐隐间已意识到，他要听到的事，或许会比他预想的更沉重。

“阿尼，我知你不想走跟我一样的路，太委屈，也太憋屈，可你是我的女儿，是李家的女儿，这个世上，并没有别的路是给你准备的。因为其余那些路，会比这一条更艰难百倍，更凶险百倍，会有更多委屈，而且到最后，你定然会一无所有，后悔莫及！”

乡僻壤都待过，那地方你可不成……”

凌云这才缓声：“这次，我会去长安鄠县的庄上住两年……”

玄霸这下哪里还不知事情是真的不对了，当即几步走屋，皱眉：“什么穷乡僻壤，什么吃苦？”

什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