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往凌云脸上看了过去，却见凌云并没有半分惊讶，也没有半分犹豫：“不必了。”

柴绍倒是并不意外——霍衙役这样的人，在江湖上原是再常见不过了，平日里凶蛮霸，不可一世，但只要你把他打怕了，打服了，从此在你面前便会老老实实。这一位既然了多年的衙役，看风使舵的本事自是比寻常江湖人更些，说是听候差遣，其实是想给他自己找个靠山！这事答应或是不答应，都有些利弊，却不知凌云会怎么应对？

赵族正愣了一下，还要再说。凌云瞧着他笑了笑：“想借刀杀人？”赵族正的脸顿时变得一片灰白，喃喃地连着说了几个“不敢”，到底是什么都不敢再提了。

所当然的事情。众人心里原是多少都有些跟赵族正相同的担忧，赵二更是差就跟着附和起来了，听到这几个字，却是不约而同地闭住了嘴。霍衙役原是准备了一肚辩驳的话，此时也是哑无言：是的，他不敢。别说她后还有个当亲卫的兄长，就说她打人放人的这狠辣果决，还有此时上那说不清的气势……报复她？他想都不敢想！

霍衙役脸顿时一暗，心里好生失望，又有些惊疑，难不成这位李娘只是表面上放过自己，实际上却是……他越想越是惶然，却又不敢再开，正自灰心丧气，就听凌云：“不过，若县里有什么变故，或有人要对我不利，你倒不妨通个消息过来，我必有重谢。”

小鱼见他不说话了，伸手便要再次拎起他，霍衙役这才反应过来，忙：“等等，等等！”见小鱼已竖起了眉，他不敢再犹豫，扭看着凌云一气说了下去：“多谢这位……这位娘今日抬贵手，日后小人愿意听从娘的差遣，只望能给我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他心里，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却见凌云的目光已落在了他的上。赵族正心一凛，顷刻间背上便了一层冷汗：他怎么忘了，不用等霍衙役养好伤，前这一关，他就过不了！恐惧之下，他只能颤声：“是小人利熏心，冒犯了娘，还请娘责罚。”

霍衙役不由“哈”地一声笑了来，只是这一笑之下牵动伤，疼得他又连连“嘶”了几声，不过里瞧着赵族正那张难看无比的苦脸，这份疼痛倒也仿佛没那么难受。

小鱼“嗤”了一声，低声嘟囔了一句“便宜你了！”随手提起他放了那辆空着的车，随即便向凌云了，一甩鞭，驾着车往县城的方向而去。

众人都吓了一：他明明刚被凌云生生打断了，听这意思不但不记恨，反而要报恩？这是什么理？

见着那车越走越远，赵族正恨不得从里伸个钩来，好把那车给勾住！一旦让这霍阎王回去养好了伤，缓过了气，他是不敢报复前这帮狠人的，但自己该怎么办？自己纵然能逃过衙门的杖责放，却怎么都不可能逃过霍衙役的报复……他岂不是死定了？说不定还会祸及家人！

霍衙役的里顿时迸了光亮，忙用力：“小人遵命，小人遵命！”他图的可不是什么重谢，而是凌云给他留的这一线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