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潘仁边的笑意愈，在凌云对面缓缓坐下，低声问：“想什么想得这么神？”

虽然最后她没有杀杨广，可对南来说，丈夫的家族屠了自己的家族，这比她无意中把仇人送到了父亲边，大概要来得更为残酷吧？她不知宇文家的那位驸能不能保下她，但就算她能活下来，日后又该怎样面对这些仇人，面对她自己，面对以后那漫长的人生？

小七这半日里一直在灶房忙碌，回来一拨人便上一锅汤面，如今总算把最后一锅也端了上来，听到这句话，她狠狠瞪了小鱼一：“这有什么不好？你们发都没掉一个，该死的人就都死光了，我看这结果简直再好也不过了！”

大概是看到了那些残杏吧，她又想起了在杏丛中的那倩影。她一直都没有忘记这位公主的通透和善意，所以这次来到江都，不了多少计划和准备，她都从未将南列其中，从未想过要借助她去接近杨广，杀掉杨广，但没想到，却还是差错地走了她的路。

小鱼连说带笑地比划半日，最后冷笑：“我看他什么都不知，只因为有个厉害的父亲，又有个险的兄弟，这才被生生推了上去，小人得志，愈发猖狂。真真是老天不长，咱们准备了这么些日，什么都谋划到了，什么都预备好了，最后竟让这些猪狗般的人抢了先，我连个小卒都没能捞上！”

她和那几名护卫一直留在宇文府，外了那么大的变故，她自然是要去打探一番，结果正赶上叛军前来迎接宇文化及接手朝廷。宇文化及当场吓得全哆嗦，半晌都没能说一句话来，好容易能开了，也是一句“罪过”翻来覆去地念叨……

何潘仁显然明白凌云的受，沉片刻才：“这位公主的确无辜。不过在我们西域那边，小国林立，时局动，像她这样的情形，也不算特别少见，但凡能活下来的，无非是认了命，毕竟世间凡事总有代价。她们以往享受过多少荣华尊，日后就要付多少痛苦忍耐，没有人能帮她们。”

知不觉间看得了神，突然听到脚步声响，回一瞧，顿时愣住了。

他们的这个疑问，还是由小鱼带回了答案。

何潘仁也是摇，他若是没看错，今日裴虔通等人拿住杨广时，似乎还没想好该如何置他，是宇文化及看到杨广，毫不犹豫地下令让人把他拉回去置掉，裴虔通才断然动手的，也不知他是怎么走到了这一步！

何潘仁已是梳洗一新，换上了一简简单单的翻领素袍，脸上也恢复了本来面目。大约是这些日以来都是蓄须带妆，他的脸看着比往日要苍白一些，却愈发衬得他面容如玉，眉目如画。看着他笑而来，凌云只觉得所有的光似乎都回来了，就绽放在她的前。

凌云不语，理她也明白，只是心终究怅然。不过此事多想无益，她索转了话题：“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明白，最后怎么会是宇文化及？”宇文智及也就罢了，宇文化及明明一直都在醉生梦死，本没有半谋划大事的迹象……

凌云定了定神，倒也不想瞒他，垂眸叹：“南公主。”

日落之前，她带着最后一拨人意犹未尽地赶了回来，门就嚷嚷：“娘娘，你猜最后是谁坐上那个位了？是宇文化及那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