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一开便直指心，萧琰眸间几许讚赏之浮现，却没有直接回答的问题，而是又回以了一句反问：

「宸儿明白。」

「不错。」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下，而在瞧见父皇鼓励的目光后接续着又：

所以用过晚膳、父俩一如既往地在紫宸殿内散步消时，面对儿写满了好奇的目光，萧琰便以一个问句主动打开了话：

萧宸先前会认定此事与氏有关其实更多是于直觉，故让父皇这般问起，便不免有了停顿和迟疑。

「宸儿因何有此推断？」

可萧琰却没有因此便将答案直接告诉。

「因为大昭的天下要想稳定，收復镇北军就是当务之急……而要收復镇北军，自然就得先将氏一系剷除再说。」

在他想来，这些事都是宸儿日后要接的，就算实际筹谋是另一回事，让多练练分析判断的能力也是好的。宸儿想得越、越多，留下的印象就更刻，往后遇事的时候也会考虑得更加周全。所以他没有说答案、却也同样不曾声促。他只是如同先前那般、用温和而满载期许的目光耐心地看着旁陷苦思的孩童，看着那张小脸之上的表情从困惑、迷惘、思量一直到恍然，最终化作了一个有些兴奋也有些得意的笑。

「因为父皇最近很忙；而孙医令的表现又有些奇怪。」

「推断得不错……但你所言仅仅解释了孙医令行为反常的原因，却没提到这事儿因何与氏有关。」

「虽然孙医令每次来紫宸殿的理由都是宸儿状况不好，但宸儿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下又非时令之，突然生如许变化，自不免让人多想──像是怀疑紫宸殿里病着的并非宸儿，而是……平日同样由孙医令请脉的父皇了。」

「宸儿会这么猜只是于直觉而已，并不能肯定里除了氏一系的人之外、是否有其他人也搆得上资格『看戏』。」

对萧琰来说，以的年岁和阅歷，能从孙元清的反常和自个儿三年前告诉他的氏之事里推这些，就算有份仅仅是于猜想，也足够让人惊艳了。所以面对似有些懊恼的表情，他的回应是一个满载着讚许的笑容，和怜地轻了孩童脑袋瓜的大掌。

越发定了对的信任与期许；而先前对应否让宸儿参与某些事情的少许迟疑，亦就此烟消云散。

「这场戏要起作用，所针对的目标便必然是有能力看到这场戏、也有能力『发现』某些蛛丝跡的人……贵妃当初能收买纪医正，在太医署想必是有些门路的；至于蛛丝跡，想来不外乎药渣脉案之。脉案容易藏，药渣却很难理到一痕跡都不留，所以父皇故意的脚自然在这上。而贵妃掌着务，想到紫宸殿来的药渣并不是什么难事。」

「……父皇打算对氏一系动手了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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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的没错。」

「作戏要作全。若今日父皇龙真有违和之，为免朝局生变，自然得将这个消息尽量藏着掖着……同样住在紫宸殿又弱多病的宸儿自然就成了最好的藉和幌。只是父皇和孙医令的戏是作给人看的，这消息自然不能真藏得密不透风，而得从细节上少许蛛丝跡才行。那看戏的人自个儿起了疑心、又自个儿得了验证，自然就不会发现一切其实是父皇刻意安排的诱饵，而会以为是自己明察秋毫，查探了父皇亟掩盖的真相了。」

而萧宸沉了小半刻，终究还是决定以最直白的方式提了自己的疑问。

萧琰淡声应。凝视着的目光温和依然，心思却已因这一问而飘到了此番计画的来由上。

「宸儿想问些什么？」

只是这番萧宸自认颇为合理的推论刚说完，便因意识到了其中隐藏的某个漏而神一僵──迎着父皇依旧在等待他下文的目光，孩童踌躇半晌，终还是有些丧气地承认：

他了，「所以父皇真打算对氏动手了？」

「你不能准确的判断，是情报来源有限的缘故……能推算到这个地步就已经相当不错了。毕竟，掌握充足的情报虽然十分重要，却不是任何时候都有能力办到的。若遇上这状况，比起徒然等候貽误时机，凭直觉冒险一搏或许是更好的决定。」

不过以萧琰的，就算已决定让宸儿知晓一切，也是不会明明白白地直接宣之于的──因孙元清说过宸儿内仅馀少许残毒未除，已无需再像以前那样担心思虑过甚会损及本，比起单纯将计画告知对方，自还是让宸儿自个儿动脑推测一番更能起到培养锻鍊的效果。

「继续说。」

「那你为何会往氏上猜？」

萧宸边回顾着边说了自个儿方才的分析：「孙医令最近来得太过频繁，又老是找些奇奇怪怪的理由在紫宸殿里耗着，一待就是好长一段时间……若无父皇授意，宸儿实在找不他这么的理由。而目的么，想来是为了紫宸殿里有人有恙的假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