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般复杂的心思，基本贯串了帝王的整个晚膳时光。

「这样的答案，可还令宸儿满意么？」

＝＝＝＝＝＝＝＝＝＝＝＝＝＝＝＝＝＝＝简

因从小所受的教育和后来居养病的经歷，萧宸的格自来偏于沉静隐忍；关注、在意一个人的方式，也往往是无声的陪伴和静静地凝视。反观萧容，一碰到上心的对象，便要千方百计地引对方的注意。如今面对他崇拜已久、好不容易才得以亲近的太哥哥，小动作更是变本加厉了起来；以至于萧琰每每想和说些什么，都才刚起了个就被萧容整的动静生生打了断。

萧宸摇了摇，却没有将话说死。

少年一脸乖巧地頷首轻应过；心下虽有片刻踌躇，终究还是没在父皇转离去前将那句「我帮您背吧」送间。

他只是目送着父皇渐行渐远，直到那熟悉的影消失在视线之外，才微带怔忡地一个抬手、隔衣抚上了颈间垂掛着的平安扣。

──这样就好。

「嗯。」

「好。」

「你二人终归是不同的。」

不同的背景、不同的格，就算容貌像了个十成十──当然，实际上也就七八成罢了──也终究掩盖不了芯不同所带来的差异。

「那么，还吃你五弟的醋不？」

「那父皇此前说的、等五弟大了之后就让他搬承殿，是……？」

萧宸今日虽同幼弟相得颇为愉快，可在父皇的事情上却依旧很难「大度」起来。也因此，见着孩童被抱离正殿，他眨了眨、几乎压不下眸底近乎雀跃的情绪，但却仍是故作好奇地探问：

这样，便……

可他虽暗示了自己日后还有可能小肚地吃上类似的醋，但这样的话听在帝王耳里，却不仅不觉疼、反倒还格外心舒畅。当下一个低首轻吻了吻发旋，温声：

「暂时不吃了。」

「你要累了就先安置了。朕去沐浴，晚些便来。」

可纵有千百个不愿，有些事儿，他终究也只能想想而已。

说着，萧琰抬掌摸了摸几乎掩不住喜的端面庞，问：

「好了，今晚就歇在父皇这儿吧……这等待遇，可是容儿绝对没有的。」

「另寻一殿让他住着罢了。朕虽不想让祈昭媛坏了那孩的，却也不愿让人因此生什么错误的联想。能天天在紫宸殿住着、让朕亲手抚育大的，始终只有宸儿一人而已。」

不要思考、不要探究。超乎寻常的独佔慾也好、缠绵骨的相思也罢……只要当作什么都不曾察觉，他就能够安安心心地继续腻在父皇边，恣意享受来自父皇的、溺和温柔。

更别提萧琰之所以格外着萧宸，不是因为次的容貌格外合乎他心意，而是因为日积月累下越渐厚的父亲情。若非先有了宸儿、若非先对宸儿上了心，就算容儿与宸儿生得再像，于他而言也没有任何意义。

萧琰不好跟一个三岁孩──而且还是自己的么儿──计较，却也不可能放任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旁人上。父俩你来我往、手段尽，最后的结果，就是这顿饭基本耗在了番争抢萧宸的注意力上，包无端被捲「斗争」中的少年，却是谁也没心思去好好品尝御厨们心烹製的味。

──所以，这样就好。

而对此喜闻乐见的萧琰几乎是下一刻便让梳云将他从上抱开，如以往那般将萧容安置到另一偏殿去了。

「父皇不与五弟同睡么？」

就像他上辈本该的那样。

而这一，便无需帝王追述，萧宸也能由对方凝视着自己的温柔目光中判断来。

值得庆幸的是，萧容年岁尚小、力有限，经过晚膳时的一番「大战」，他虽仍一心想「霸佔」太哥哥，却终还是撑不住益发沉重的，就那般窝在萧宸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为帝王，萧琰虽心怀天下，但真正能被他放到心底着护着、日夜掛心的，终归仍只有这个而已。

……就如现下，明明最开始就是他让人将容儿到怀里的，可看着宸儿将全副心思投注在么弟上、半晌不曾分一丝注意力给自己的模样，他便恨不得将么儿从少年怀里「」来，让宸儿那双黑白分明的明媚凤眸重新定睛在自个儿上，像往日那般只一心关注着自己。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