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疯了。

记忆里，上一回瞅着宸儿落泪，已经是六年前设计剷除氏时的事儿了。

只是嚐着少年颊上微微带着的咸意、觉着下肌肤那无与比的细緻和温，饶是帝王不久前才怀着满腔的罪恶情绪在祈氏上狠狠宣洩过一番，周的气血却仍难以自禁地掀起了阵阵躁动；下原已平抚多时的慾望，亦无法自控地再度抬起了。

望着薄薄纱帐内、那将自己裹成了个蚕蛹，却又因隐隐觉到了什么而不断挣扎着向外蠕动的少年，萧琰眉间杂与苦涩浮现，却终还是在片刻迟疑后撩起了床帷，侧在儿榻边坐了下来。

因整个脑袋瓜仍给蒙在被褥里，少年呼唤的嗓音听来模糊而不真切；但其间蕴藏着的无限依恋，却仍透过了重重阻隔、再清晰不过地传递给了床帷外静静佇立着的影。

但可笑的是：真正意识到自情的那一刻，比起惊骇、比起不解，萧琰受更为刻的，却是一类似于「原来如此」的恍然。

对自己的儿生此等齷齪心思，不是疯了，又是什么？

回想起来，若不是这所谓的「父亲情」早已越了界，他又怎会如此生怕宸儿飞他的掌心，甚至反于宸儿和旁人的亲近往、连他一心一意培养

他不知宸儿的委屈是因为楼孟允的无耻，还是自个儿今日留宿承殿──儘他最后还是放不下──的决定。可不论原因为何，单是自己没能在儿难受的时候陪在对方畔，就已足够让萧琰自责痛悔万分了。

──因此刻笼罩着心的疲惫、和早已鏤刻魂灵的信任，当帝王的步履缓缓踏偏殿行至榻边时，熟睡的少年并未因此惊醒，只是本能地将朝床榻外侧挪了几分、同时呢喃着咕噥了声：

──萧琰本只是来看看的。

自无从忽视的反应让男人面上少有地袭上了一抹狼狈；却便知不该，也依旧捨不得将由畔移开……望着那张近在咫尺、一瞧便知承袭了自个儿血缘的清面庞，受着内越发涨的慾念，萧琰心下涩意愈甚，而终是再难自已地将下移了几分，轻缓但确实地覆上了儿形状姣好的粉。

更别说听到那句呢喃低唤之后了。

许是睡熟了自动放松下来的缘故，萧宸的被裹得并没有看上去那样。几乎是萧琰稍稍使了力，原给少年抓着的被角就从掌中了；而后者犹带泪痕的緻面庞，亦就此再无遮蔽地映了帝王里。

他本只是耐不住思念，想在就寝前看一已有八、九个时辰未见的。床榻边垂落的纱帐和内室里平稳规律的吐息让他殿后本没打算停留；却不想只单单近前、隔着只放了一层的床帷往里望了一，他的脚步，便再也没能从儿榻边挪开。

若不是疯了，为人父的他，便不会在幸妃嬪时下意识地将人代换成宸儿，更不会情不自禁地设想起宸儿在他下息颤慄、不胜情慾的模样，然后难以自地就此迷醉沉沦。

一想到自己于承殿临幸祈氏的时候、宸儿正一个人瑟缩在榻上泪眠，萧琰只觉得一时有若刀绞，让他便知不该，却仍情不自禁地俯低首、万般怜惜地轻轻吻去了少年面颊上残留的泪痕。

「父皇……」

萧琰的心在霎那间揪得死。

角未乾的泪跡就这么缓缓陷了沉眠。

父相姦，即使是在这从来与「乾净」二字无缘的廷里，也足够骇人听闻了。

──就像不久前那场颠鸞倒凤的情事里，他边凝视着祈氏情动的模样、边在无法遏止的妄念里过的那般。

然后，将那一直下意识地寻觅着熟悉源的少年躯圈拥怀、尽可能不扰着人地揭下了儿蒙着脑袋的锦被。

在那之后，曾一度像个泪包的宸儿便再不曾落过泪──至少不曾当着他的面──回后更一贯表现得而独立；却不想今时、今日，他竟会在这情况下撞着了儿哭泣落泪的模样。

因为这份逆悖德的情思，其实早早就有了跡象。

不同的是：妄念里，他吻去的，是宸儿在他的疼下难耐愉的泪珠；而此刻吻去的，却是明显于委屈的乾涸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