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寧睿上京时只带了茗淞一，故落脚后便从附近邻居里请了个婆──便是他中的王婶──过来帮忙煮饭打扫。这事儿萧宸原也是知的，可听好友张便是一声「渝娘」喊，却仍不由挑了挑眉：

「那倒不是。我自知了你的分，席文会诗会的时候便多有避忌，又不住在客栈里，只有远远看过他一，并不曾正面碰到过。」

「他来找过你？可有寻你麻烦？」

因兹

若说在制举司，楼孟允还有那么几分从今科省试中手脚得益的可能；那么调到集文馆，就是将他手那值得夸耀的权力彻底夺了去，让楼孟允便想兴风作浪，也没能力整太大的事儿来。

不过让萧宸有些意外的是：院里除了随行一上京的茗淞，还有一名瞧来约莫十三、四岁年纪的秀丽少女，正难掩诧异地睁着一双杏直勾勾地盯着几人。萧宸这些日正因心无人可诉的禁忌情思而备受煎熬，下冷不丁在好友边发现了个妙龄女，便知两人多半没有什么，仍忍不住酸溜溜地打趣：

寧睿京后并未租住客栈，而是靠着书院先生的介绍直接在城南一僻静的巷里赁了个院。因那地儿邻近禁军卫所，治安在平民聚集里算是极好的，故萧宸也未像上回去梅园时那样一带就带近百名卫队外，而是挑了二十多人分作明暗随行护卫、轻车简从地登了友人的门。

「耀之可知你那位兄长近些日的锋？」

「自然。」

「红袖添香，行这小日倒是过得不错。」

寧睿虽不知这话怎么着对方逆鳞了，可想到友人的分和自个儿那一番「苦恋」的猜测，便识趣地主动了歉，并在将少年引到书斋后话题一转：

萧宸来前也猜过友人中的「急事」究竟是什么；如今听对方提及萧宇，不由皱了皱眉：

「那……？」

这个院虽只一，但因里收拾得十分乾净整洁，就是地儿狭小了些，给人的觉却仍相当不错。

「喔？」

顿了顿，「倒是你，平素总不谈这些的，今日却难得反过来调侃我……莫不是同你那心上人有关？」

鳞的帝王并未明着惩，而是在召来楼辉密议后下旨将楼孟允由礼制举司调往了集文馆编修，专门负责古籍编葺修缮的工作。

「耀之还记得之前在书院带过你一阵的光显师兄么？师从文溪先生的那位。」

楼孟允虽志大才疏、手低，却并非一脑都没有的蠢人。前脚才刚寻了外甥说事、后脚便给整了这么一遭，用膝盖想也知拜谁所赐……他对萧宸本就没什么亲情可言，经此一着更是彻底撕破了脸，开始暗地里四探听起了后者当日外的行踪。

「说什么呢，渝娘是王婶的孙女，只是偶尔过来帮忙而已。」

「……抱歉。」

「潁王府……似乎与北雁有往来。」

「介绍得生分，却连人姑娘家的闺名都喊得如此顺……嘖嘖。」

得知此事，萧宸虽不惧楼孟允，却不得不防着这位好舅舅对行手，不由对自己先前未在行边留下人手的事生了几分懊悔……正巧行昨日曾派人递信，说有要事相商、邀请他过府一会，少年也想暂离中稍微散散心，便由行程中排开了半个下午，让人同父皇代一声后逕行了兴和。

因萧宸是微服过来的，邻里间又有些住听着动静探了，寧睿便只寻常士间打招呼的方式同友人见了礼，然后将少年同几名近的随从一起迎了赁居的小院当中。

「抱歉，让你跑上这么一趟。」

「别胡说。」

青年的这个小动作并不明显，可萧宸日夜受着那份情的煎熬，正是有些草木皆兵的状态，见状立时微微变，冷声：

「不然还能怎么着？总不能老是『姑娘』、『姑娘』的喊吧。」

说着，寧睿还不忘指了指少年、暗示自己指的心上人便是那个送了他平安扣的。

「他是隆兴十二年中的举，因丁忧迟了一届才考，前些日才刚上京，下正住在昇客栈里。他因手拮据、对今科也不十分有把握，便在一次文会上接受了令兄的招揽，目下正在潁王府里住着，结果无意间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儿。」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