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雁人既整chu了晁氏ma帮这么个正大光明地在大昭境内四chu1行走查探的偽装，要想同那名内鬼联系或传递消息，打chu「买卖合作」的名义自然是最好的幌子。换言之，与晁氏ma帮有过合作或联系密切的人里，必然有一bu份是不那么「清白」的；而萧宸只需jin抓着这一点，就算对目前因施粥之事声誉颇佳的吴记粮行chu手，也不会有人敢冒着被指「通敌卖国」的危险tiaochu来帮吴秀柊说事。

──当然，萧宸也确实不曾冤枉此人。

商人逐利，吴秀柊的崛起虽少不了幕后之人的帮扶，对自个儿的「主子」却仍有着相当程度的戒心跟防备。也正多亏了这一点，萧宸遣人一番查抄，不过半日就由几个潜龙卫先前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的暗格里抄检chu了几封信件来。

信件来自于幕后之人，时间有早有晚，内容大多是一些指示，比如让吴秀柊设法筹措chu一批粮食暗中移jiao给晁氏ma帮，又比如暗示他「近期将有大变」、可以藉机「挪去拦路石」等。儘guanbu分内容不是说得影影绰绰，就是刻意用上了事前商量好的代号指代，可单单将粮食移jiao给晁氏ma帮一项，就足以让吴秀柊人tou落地了。

但吴秀柊也觉得自己十分无辜。

通敌卖国那可是一沾上就倒大楣的事儿，他虽听从「主子」的指示将藏下来的米粮jiao给晁氏ma帮，却当真不晓得这支ma帮不仅是北雁人的探子，更是北雁国主贺兰玉楼的心腹人ma。他上有老下有小，即使自个儿给「主子」坑得难逃一死，也是无论如何都不想让今年才刚满三岁的独子同他陪葬的。所以事情给掀chu来后，早给吓蒙了的吴秀柊一遭提审，便当着问案之人的面一五一十地将「主子」的事全盘jiao代了chu。

幕后之人也算是有几分谨慎，同吴秀柊来往的书信虽有落款，却也只是用以验证shen分的暗记而已，并没有直指其真实shen分的线索。就连吴秀柊自shen，对这个「主子」的shen分也是一知半解，只知dao对方地位高崇、手yan通天，在朝中也颇有几分能耐；其馀则全都两yan一摸黑，怎么说也说不清。

或许是生怕自己给chu的证据不足以保住独子的xing命，吴秀柊搜索枯chang、苦思半日后，又说他觉得「主子」必定是当朝几位王爷中的一个，且十有八九便是背后有陆氏作为倚仗的楚王萧瑜；却忘了他昔年与「主子」结识发家时，作为先帝么子的萧瑜才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少年，与他原先描述中那个「qi宇轩昂的青年」gen本兜不上边。

见此人口中确实挖不chu更多料了，负责审案的潜龙卫也不再同吴秀柊掰扯，将口供和一应wu证整理妥当后逕行上jiao予主持此事的萧宸定夺。

换zuo半个多月前，年轻的太子若遇有什么疑问难断之chu1，第一个找的无疑便是shen为太子少傅、有辅佐之责的沉燮。可如今帝王驾临瑶州，父子二人又已解了心结，萧宸自也没有捨近求远、特意让人将正忙着与贺兰玉楼周旋的沉燮找来的dao理。所以这天夜里，用完晚膳后，少年直接便同帝王提chu了自个儿心底的疑问，并将那叠厚厚的证供充作参考一同jiao给了父皇。

「经过这次的事儿，儿臣先前留意的那几拨嫌疑人均已顺利落网，也掌握到了足以将他们定罪论chu1的证据；单就chun汛一案上，也算是有了个合适的收场……但在幕后之人的追查上，不论是吴秀柊、佘世昌还是纪恩平，都没能提供足以确定其shen分的证据。儿臣苦思半日，还是没能找到足以突破困境的切入点，所以……」

任由父皇在接过证据的同时一个使力由后将他圈揽入怀，萧宸有些困扰地叙述着自个儿目前遭遇到的难题，却不知此刻亲密无间的氛围与shen后父皇令人心安的怀抱、让他chu口的字字句句全都带上了几分不自觉的撒jiao意味。

萧琰对爱儿的依赖眷恋自来最是享受，即便有所觉察，也不会煞风景地主动提醒爱儿。故当下也只安抚地dao了声「莫急」，随即便就着yan下的姿势低tou翻阅起次子带回的证供。

──萧宸毕竟经验未足，在检视口供、wu证时大多将心思放在了内容的陈述上，却忽略了文字以外的细节chu1，反而是幕后之人最容易暴lou行跡的地方。也因此，萧琰不过大略翻了翻那些信件，便由落款的hua押chu1瞧chu了端倪。

「宸儿瞧瞧。」

他将手中的证供翻到了其中一页书信上，点了点纸面左下角提醒爱儿留意上tou的hua押：

「幕后之人虽费了不少心思隐藏自个儿的shen分，可有些习惯却是他自个儿不见得知晓、却往往很容易让旁人察觉chu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