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察觉到师文珠的视线，她转望过来时回以一笑。师文珠大方的邀她来坐，她也应声过来了声谢。

师文珠从不吝啬自己对别人的夸赞，她说：“音名字真好听，人也长得好看！”

姚立安也叹：“确实是寿。望望去十二宗门里也只有樊老和萧老两位龄仙者。”

他这话倒是和姚立安的观不谋而合，不过虬龙骨是被沧月宗先发现的却是第一次听说。

嘴上说是师尊，越音的心里却在纠结自己和那人的关系——主仆？师徒？恩人与报恩者？还是情人？越音捋不清楚。

她是如何求晋梧救下她的，越音早就不记得了——比起关于晋梧的细节，越音反而忘不了那日寒凉的雨和刻骨的恨。

“算起来这虬龙骨还是我们沧月宗寻到的，献给衡宗的时候还不知里面有神兽残魂呢。”

忽然隔桌不说话了，师文珠好奇地循着他们的目光望向门，正见到门来了个穿着红束袖衣裙的女。也不怪他们止了声，那女生得非常好看，一黑亮的长发大分用一只红玉发簪固定在，余下的发散落在她的肩膀上，衬得脖颈又白又细。

“不是买的，是我的师尊送的。”

“是仙人！”师文珠叹，“我师尊说过能活到一百岁的都算得上仙人。”

师文珠好奇的问她：“我师尊今年也要到不惑之年了，那的师尊应该岁数也差不多吧？”

越音愣了一下，忽然想起自己的手腕上还有那人亲手编制的竹环，接到的肤不禁发来。

越音收回杂的思绪，在心中稍稍一算，实在是怕说来把他们都吓死，于是她随编：“今年要有一百了。”

只见那女用两手指挑起腰间的一个酒壶扔在小二手里，开：“要一壶上好的竹叶青。”

“我叫师文珠，这是我大师兄，这位是我的二师兄。”

桌的人也谈到了虬龙骨。

姚立安虽然被师文珠搞得猝不及防，但好歹稳住了神：“在下清桓门姚立安”，他拍了下傻愣住的覃照：“这位是覃照，是我的师弟。”

越音眨间纤长的睫遮住了来自底的情绪。师文珠睛尖，看见她喝酒时落了衣袖，手腕上一只竹编的手环，于是好奇的问向越音：“这个好漂亮呀，是买的哪里的？”

越音目光一凛，面上却还带着笑。她说：“希望能有幸拜见两位仙人。”

“你还真相信得到虬龙骨能成神？一个彩罢了，君晋梧千年都求不得的东西，拿到个破骨就可以了？”

红衣女勾了勾，角的那颗痣仿佛忽然活了一般，竟是给人一不尽的媚。她说话的语调偏，有江南那边的音：“我叫越音，是个散修。”

人到近，细看之下师文珠发现她的型很是特别，明明与桃相似却是尾上吊，下泛红，与她下角的一芝麻大小的褐小痣相得益彰，好似一只修得人形的红狐狸。

师文珠的声音已经被她自动屏蔽在外，她想起她第一次见到晋梧的时候，那天神木山下了场细密的小雨，秋雨犹如寒凉的银针，能穿过肌肤狠狠的扎骨髓。这刺骨的痛要不了她的命，她腹贯穿的血才是她的致命之。她能在雨中听见自己的血淌的声音，她瞪着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竟然只是想要一把可以避雨的伞——她太冷了，冷到快要忘记腹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