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还是一如从前，只是不知从几何时，他的心已不是我年少时所认识的李慕了。

突然，掩盖在脸上寒天动地的冰雪被一双白皙如玉的手拨开，我吃力的睁着，天上缀着浮云的微弱光照映在我冻得发红无知觉的脸上，新鲜的空气混着冷风瞬间我鼻，咙如火烧般乾灼。

我们彼此太熟悉对方，因此我犯了最致命的错误，就是自以为瞭解你，而忘了你也同样了解我。

空气越来越稀薄，我已经无法分辨自己是张开还是闭上了。

黑发散在雪地里混着斑斑红血相互呼应又烈对比。

是我害的……是我害的……

这个用生命至死都在保护我的人，我却无以回报。

冷，除了冷还是冷，上的疼痛似乎被冷给掩盖住了……麻木了吗？

那人一紫金丝边长袍，肩上披着镶狐银红披风，脚上穿着金双龙长靴，一金发倾刻而下，在光下闪闪发亮。

可是李昀，我……没见你最后一面我不甘心……

「公……」他勉将从腹涌上的鲜血吞嚥下去，他咬牙喊，不确定被他护在下的人是否安然无恙。

「不是！」姜清又吐了一血，觉到自己温正渐渐消逝，他柔声说，「不是公的错，是我们选择相信公的决定的。」

心中的痛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彷彿什么也替代不了。

「你不知吧？师父其实不是病死的。」他忽然笑了笑。

「公……」姜清的声音温和的唤。

似乎下起雪了，我觉得脸上被覆盖冰凉。

虽然他替我挡了不少落石的重击，但我还是受到不少伤害，全上下传来疼痛，我都到这般的痛了，更何况是他？

姜清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到极限了，手指已经动不了了，呼有一下没一下的，全不再觉又冷又痛了，黑暗中看不清什么，但他却能用最后的知觉知下的人用焦灼担忧的神凝视他，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去回应这个专注的目光了。

「是我害的……」我目光涣散无神，全无止尽的冷，痛彷彿麻木了。

姜清轻笑了一声，重的呼声在我耳边温吐，「好。」

我只是平静的看着他，不言不语。

是谁？

他蹲下拨开我发上的残雪，节骨分明的白皙手指微凉。

我神情倏地一滞，那原本在我耳边轻浅的呼声嘎然而止。

「如玉。」李慕低看着我，轻柔的语气就像我们从不曾刀相向一样，只可惜现在我的情形是，满鲜血，皑皑厚重白雪将我颈以下遮的厚实。

「公是女的……骗了我……扯平了……」

「我们扯平了。」他朗笑一声，重重吐了一混浊的气。

「不……对不起……是我任了……是我……」觉到他渐渐发冷，我慌的想动，但是全上下被厚雪压的连动手指都无法，我乾哑着嗓，无尽的恐惧蔓延上全，「姜清你撑着……要撑着……李昀很快会来的……」

「你好，我是李慕。」那一年，少年漂亮的双眸中闪着期待与不安，朝她伸手，风中他的手微抖着，似乎害怕她的拒绝。

「你不能骗我！」觉血腥味越来越烈，我惊惶不安地叫，在暗无光芒的雪里显得相当微弱。

「李慕。」年少的她穿着荷叶边圆窄裙轻轻唸着他的名字，盈盈一笑着握住他比女还好看的手。

「什么事？」我的心尖提到最上颤抖不已，一气也不，怕抢走了雪地里唯一稀薄的空气。

原来，是你引我来此。

那双手，是她见过最好看的手，那样的洁白无瑕如玉。

上的姜清早已全冰冷一动也不动，用他最后的生命护我周全。

护着我的这渐渐由温转为冰冷。

是不是……就要可以见到爹爹和师父了……还有那些为了我而死的……

她说，「我叫如玉，月如玉。」

我意识开始有些混沌。

许多许多的人给予的，我都无以回报，是不是，我死了以后就会堕渊？不想说来世再来报答，多么虚偽渺茫的承诺，我无法把握甚至无法确定。

「什么？」我发懵，一时间没听懂他的意思。

李慕的刚好挡住与我对视的刺光，但我还是瞇起，才能勉看见李慕脸上被影遮住的细緻俊秀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