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次晤谈,老医生起要离开之前,又问了她一个问题。
「真的太好了……小洁,你笑起来真的好可……我、我死而无憾了……」
「孩,你
中的那个声音,那个一开始令你恐惧,后来却以超能力成为你生命拯救者的人,是男人还是女人?可否简单描述你记忆中他的模样?」
季洁于是再次选择把她认识丁影的经过,从到尾说了一遍。
「没有。他失踪了。」
砰一声准确打中梁彦翔的鼻樑。
简单描述后,季洁愣了一下。
老医生显然会错了意,他认为季洁的发愣是因为她终于察觉自己有妄想症状。
「去死。」
这面混该死的墙,什么时候才会被他挠倒啊啊啊──!
因此,老医生继续追问:「孩,那个男人,其实你并不记得他的名字,对吗?」
……创伤后压力症候群,思维控制障碍,解离认同失常……
季洁很彆扭地试着勾勾嘴角,设法模仿一十七岁少女该有的矜持与羞涩,一阵心理挣扎后,她抬
,向一直站在门
的老医生微笑。
然后,她冷静地对门外正发呜呜怪声的梁彦翔说:
「你听得见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而且,见到了这个人……但他人呢?也在爆炸伤害后获救者之列吗?」
前两次晤谈,她半句话也不说,只与慈祥的白鬍老医生两人各据房间一角,毫无
集。后来,梁渊前往「探望」她时,好意提醒季洁,这样一来院方等于没有她的医疗
度,无法评估她何时能够
院。
老医生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松了一气,他盖上速记本,开门离去前,用很振奋的语气告诉季洁。
依照梁彦翔的疯癲程度,要偽装成集中邪的其中一员简直轻而易举。
是不是因为,她总算明白,世界上确实存在着与她一样的人,她并不孤寂?
这天晚上,梁彦翔因为太过失控的暴走行径,于是得到了跟隔房的老虎大人一模一样的特别待遇:用拘束带绑在床上,被迫冷静了一晚。
「很好,孩,你愈来愈
步了!」
于是,季洁决定把自己在无赦城里的经歷掐去尾,实话实说。
「对不起,我和他只是都不懂,该怎么去喜。」
对老医生而言,如果季洁回答不他的名字,那表示症状还轻微,因为她至少没有替自己幻想
来的超人英雄取名。
季洁低下,装作有些困惑的模样。
不过,淡漠的季洁对于该如何在毫不知情的老心理医师面前假扮神失常,有一段时间很伤脑
。
季洁无意识的了
被丁影碰过的耳垂。
「是男人,超过一米八,模样很端正,有一双清澈的
睛,我从未见过
手反应那么
捷的人。」
「真的吗?医生,那太好了。」
这次,老医生就听得十分专注,面带和蔼,十分有同理心而满面鼓励地望着她。
丁影难得有些侷促而困惑的表情,清晰如在前。
在她垂下眸之前,看见满脸同理心的老医生,在速记本上草草写了一些原文专有名词。
她发觉,自己对丁影的形容,都是正向而光明的,再次回想起他的模样,她竟连一丝一毫的质疑、恐惧或怨恨,都没有了……那个从小就总是要把她的心给吞噬的黑,不知何时已被填满,她再也不曾在夜阑人静时,凄凉地
觉自己一生只能活在
影里。
原来,在季洁低模拟笑容的角度时,老医生早已走了,后来一直站在门
偷窥她的人,其实是从隔
房光明正大溜
来的梁彦翔!
「孩,都说
来吧,说
来就会好一
了!」
*
这时的梁彦翔,浑都沸腾着一
很适合称之为痴呆的愚蠢病毒。
季洁真的在不知不觉中羞红了脸,像个正常十七岁少女一样,羞涩的小跑步上前,计算角度,关门──
「对,我怎么样也想不起他的名字,真奇怪。」
可是,连她自己也没察觉,那天的她,淡淡的笑容几乎掛在脸上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