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五

桓难醒来，不记得后面发生的事情了，只记得视线一晃，天翻地覆，画面没了声音没了，但仍然能够gan受到pi肤在大地上被灼烧，好像自己是一颗生jidan摔碎在ma路上，慢慢地被煎chu不透明的颜se。

“因果……”他不自觉地喃喃，忽地清醒了过来。

夏日的白天来得早，太yang一绺一绺地升起来，知了叫着，他穿上衣服书包钥匙一概不带，迫切地去推开门，所有热的吵的耀yan的混luan的都涌了进来，他突然gan觉目之所及的事wu像颜料一样滴下来，正巧对门也推了开，那张油画似的脸仰起来，yan边的淤青像开了一朵玉兰hua。

“早——”她拖着长音，要朝他挥手，却见他横冲过来一把抱住了她，她被抱得chuan不上气。

他gan觉到她的抗拒，这才松了些让她chuan息的空隙，但仍然不松手。

“怎么了呀？”她那时候说话还带着些稚nen的黏音，黏得他心yangyang的。

“我zuo了个噩梦。”桓难把脸蹭在她的tou发上，han糊其辞地说。

因果就像以前过家家那样，伸chu手来回抱他，拍拍他的背，哄小孩似的说：“不要怕，不要怕。”

他放开了因果，但仍然执着地握着她的手，她被他牵着手走下楼，问他梦到什么了，他说梦到一只死掉的蜈蚣。

因果想起有人放在她桌上那么多条tui又那么长一节shen子的蜈蚣就起了一shenjipi疙瘩，嘟囔着好恐怖的噩梦。

走到斑ma线，他叮嘱因果说“必须得到了绿灯才能走，早一秒都不行”。

她觉得今天的阿难格外唠叨。

啊，红灯好漫长。

因果用手去遮挡刺目的yang光，但光仿佛会烧穿她的手心似的仍然让她的yan睛睁不开，于是她索xing把手挪了开，直视那太yang，她的yan睛眯得更jin了。

小孩子总是爱玩些无意义的东西，但她gan觉难受了自然就会把脸转过来，但是平着转过来就只能看到他的手臂，非得仰着脸才能看到他的脸，却被他向下凝视的几乎没怎么眨过yan睛而泛起红血丝的双目吓了一tiao。

“你睡得不好吗？”她天真地问。

他终于眨了一下yan睛，稍微shirun了些yan眶，他撇过tou去望对岸的红绿灯，手却攥得更jin了些。

“不太好。”他gan觉自己神经过于jin绷了，短暂地闭上yan用另一只手摁在晴明xuerou了rou，又觉整个人像狗尾ba草似的抖了一下。

有点yun，他差些向前倾斜了过去，被因果揽上了腰阻下了，桓难睁开yan睛看她，她好像在张口说话，但是什么都听不见，多了好几条颜se的lun廓，还在不时的偏移，找不到shenti的重心位置。

可恰逢此时一片红的余光里亮起了绿，她的声音像突然停了伴奏但仍然在唱的歌。

“绿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