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食血亲，怀鬼婴

juti的时间，银芸记不清是哪年了，大概是她十岁，银樘十六岁的时候。

战事频发，灾难shen重，民不得耕。

村子里的人吃不上饭，于是杀光了niu羊ma，吃光了一草一木，最后连一只鸟雀老鼠都看不见了。

银芸记得那年她总是饿得yan冒金星，爹娘也天天不给好脸se。

直到一日，村长聚起了大人们集议，爹娘也去了。

等他们回来时，面上是许久不见的红光和兴奋。

爹磨好刀架起锅，娘往她嘴里sai了布，拖着就要带去砧板上宰杀。

银芸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挣扎，只记得银樘扑到了她shen上，饿瘪下去的小脸上表情悲伤。

他朝爹娘磕tou，磕得额tou中央陷进去一块，血liu了好多好多。

爹娘激愤地骂他，问他还想不想活。

那些话银芸都听不懂，但看到哥哥liu泪就不自觉爬过去抱住了他。

银芸替他ca血，说哥哥别哭。

银樘却还是止不住yan泪，想把小小的银芸挡在shen后。

爹娘五官扭曲，尤其可怖，他们咯咯地磨着牙，恨不得生吃了银芸。

最后，银樘对她笑了，笑得温柔，然后决绝地一tou碰死在墙上。

银芸看着银樘tan倒在地，脸被血染红，第一次明白了心碎是什么gan觉。

死了一个，爹娘就不杀她了。

她看着爹娘砍断了银樘的手脚和tou颅，剖干净内脏，血在门前liu成一条小河。

银芸走到门外，才发现整条街都是红的，她生平第一次看到那么多血。

爹娘割碎了银樘，把他的骨tou拿去当柴，煮熟了rou和内脏，难得把餐桌都摆满了。

他们大口大口吃着，把心脏分给了银芸。

银芸记不清自己当时哭没哭。

只记得那是她那段日子吃得最饱的一顿。

……

等爹娘睡了，银芸拿着银樘送她的簪子匣子走到灶边，把银樘的骨灰拨了一些进去，再把匣子放在了床边。

直到银樘死后的tou七，银芸看见了他的魂魄。

爹娘都看不见，只有她能看见、能chu2碰到。

银芸不知dao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她是唯一想着银樘的人。

或许是因为她吃了他的心。

而银樘也因为执念太shen，不得投胎转世，只能飘浮在银芸shen边。

那晚，银芸和银樘并肩躺在床上。

银芸望着窗外问他，“哥哥恨我吗？”

银樘没答，反问dao:“芸娘怕我吗？”

银芸摇摇tou，“自然是不怕的，哥哥对我最好。”

“所以啊……我自然也不恨的。”银樘用透明的手去摸她，“我最爱的人就是芸娘，怎么会恨呢？”

语落，银芸终于哭了，刻骨铭心的。

*

村子里的人熬过了灾荒，银芸也躲过了一劫。

银樘死后第三年，爹娘高高兴兴生了个孩子。一个皱皱baba又丑又闹腾的儿子。

在银芸前面也有过几个哥哥姐姐，可惜都夭折了。而银樘一死，家里就剩她一个女儿，所以爹娘得了个幼子自是喜不胜收。

但银芸并不喜huan这个弟弟，认为是他抢了银樘的命。

银芸站在弟弟床前，每每想掐死他。银樘也时常沉默地站在银芸shen边看着弟弟。

银芸问过银樘，为什么不杀了爹娘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