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时愿刚摸上那角先生正要往外慢慢，听人一个问起的竟是杨秋河，心中不免愤懑，手上一用劲倒把才来那重新抵了去。无来由的，像报复一样，他就是不想听舅舅说起自己那个衣冠禽兽的亲爹。薛朝云没有防备，整个人被戳得一颤，几乎蜷缩起来。发不发的呜咽叫杨时愿回转了魂，他忙同舅舅歉，像是这样就能掩盖掉真实想法。

“舅舅？”杨时愿小心翼翼唤，不知何时，当年小小圆圆一个总笑着的糯团也沉闷了许多。薛朝云沉沉了一气：“我自己来吧，你也大了不方便。”他探伸手要去摸人手里的药盒，没成想还是扯到了底下。一凉气还在嘴里杨时愿就已来扶他躺下：“还是要，就让我来吧。”在薛朝云耳里，外甥说什么都像在撒。他拗不过，也没什么力再与人争，于是抬了小臂挡面，咬着牙任人张开两。

“阿爷去友人家吃酒了。”他还是答了，手上轻巧慢旋着很快就将那只致的角先生拿。里已不了什么了，只是黏黏的，杨时愿鬼使神差贴上指腹，有些发缩张之间几乎要把他半节手指到里去。

的锐气，时常就如此简单。

“你阿爷去哪了？”

“我不要。”杨时愿淡淡回，却很为定，仿佛立志这辈要孑然一。他净手，不由分说就扑在人上。舅舅膛宽且，枕在上舒服得很，他打小就这般同人耍赖，如今大了还照样只是多少掺了别的心绪。

药膏的凉意暂时缓解了他看又要复发的情。杨时愿边涂边回了人一个“是”，他沾着白膏的手指在打着转，很快便一片。“唔够了！够了……”薛朝云忙去捉他的手，一面克制急促息一面将并拢，“到了年纪，也、呃也该给你说亲了。”人一急便总是脑袋里蹦什么说什么，往往顾及不到太多，惹了这个那个不快。

可他忘了。在所有话本故事里，骁勇善战的玄甲将军旁总有一个或飒或温柔的绝世女，足够惊艳一方。

少年人里只有恨，薛朝云自然就被归在了里。他总纵着杨时愿，此时也尽人在自己怀里发小孩脾气。他笑说不找了不找了，又问外甥是不是早就有了心上人。杨时愿闭着不语，好久才反问他可曾有过心上人。这一问，反叫薛朝云心中好一阵酸涩。脑袋下的躯似乎蕴着难以言说的悲痛，杨时愿忽得也心堵，直到薛朝云长长吐掉腔中废气答了没有，他才完全舒坦下来。

“……课业修得如何？明年可要去参试了？”薛朝云咬着牙，这副如今任谁摸都是极为的。他在谁面前都可以放浪，唯独杨时愿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