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为了白大哥的粮仓，但其实已经不需要了，那时遍地已经满了红旗。

好像艺术家就是这样，忽然就上谁了，忽然就对谁产生了玄妙而奇异的情，然后有一天又忽然宣布不了，再跟没事人一样发去另一个人。

那年白玉又怀了，是个小姑娘，这回手指像她爸爸，可长了，白玉怎么知的呢。

她以前从未打过成家的心思，她是清的，是嫁给艺术的，她才不要她的作品中染了灶台的灰烟，她的画是要芳百世的。

长得跟个不人间烟火的仙女一样，人小气又别扭，说是上前线，每天多隔着好远的山拿着望远镜看，宋书偶然看过她的画，也不好看，要样没样，很重的彩一坨坨的，艳丽的让人不舒服，直犯恶心。

宋书是个好人，是个

但宋书很忙，白玉也忙，所以俩人暂时可以说井不犯河。

本来是个乌龙事件，但是白玉忽然就宣布她上宋书了。

但别人大多不看好，白玉年纪大些，格不好，家世不匹，搞了那么多年艺术也没个名堂来，不上宋书，宋书是他同级最年轻的，更别说还有个宋老爷，可以说前途不可限量。

后来宋书又觉得是因为人都要结婚，和白玉、陈玉、王玉都没差，索就白玉了，省事。

哪成想再睁就是外有个男的，一边哭一边扒着压在她上的东西，没想到掀起来一把稻草就是白玉的脸，白玉和宋书对上的时候，白玉还清楚地看到宋书哭得鼻上挂了一串鼻涕，真恶心。

宋书也觉得自己昏了，稀里糊涂就答应，就结了婚。

变故就在某天晚上，是真俗。

后来两人有过一段还不错的日，宋书工作忙，有时候回家能看到白玉在那安安静静画画也觉得安心。艺术也受政治因素影响，白玉估计自己的画现在不能芳百世了，就跟着宋书说，没准等她死了一幅能卖天价呢。

白玉的住被炸了，埋在废墟底下，说是废墟，其实就一堵土墙，压都压不死人的，她躺在废墟里，心里烦得要死，这儿洗发不方便，才洗过的发，明天又得再洗，气着气着就睡着了。

最开始她也看不上宋书，俗、野、丑陋，其实宋书从来和丑不沾边，国字脸棱角分明，剑眉星目，但她觉得人家个太，手掌太大，手上汗也太多了，所以在心底里给人家起个外号叫大猩猩。

后来又过几年有了宋秋槐，宋秋槐一生下来白玉长长松了一气，还好长得不像那只大猩猩。那只大猩猩在产房外哭得几乎昏死过去，比白玉被压在废墟里那次哭得还惨，更丑了，白玉是真嫌弃，撑着一气让宋书从自己前消失。

宋书隔年也打算完全转回京市来，一是觉得亏欠家，不想回来小孩连爸爸都不认识，二是那些年前线打仗他有亏损，一到雨天腰中过弹的地方就疼得厉害，好几个战场上下来的兄弟死在了后遗症上，他怕自己也死得早，把他忘了。

宋书最不听这话。

同年白大哥就举家搬往国外，给白玉留了几宅和不少嫁妆，这是白家的传统。

宋书也不喜白玉，白玉真是他见过最他妈装的人，第一次见面白玉先伸手，宋书军校时同宿舍有个留洋回来的公哥，见样学样不少，就轻轻握了个手指尖，哪知她还没转，就用不知什么时候从哪儿掏来的手帕个没完。

那会正是天，那年的槐开满了整个京市，像一场香雪，宋书说叫宋槐，白玉觉得太俗了，又找人算了算，这孩五行缺木，白玉就让叫宋秋槐。

宋书其实哭得不是白玉，他哭的是白大哥粮仓里的那些粮，他妈的，上要运过来了，这个节骨他妹妹死了，还死得这么窝，这叫什么事啊。

两个人不咸不淡着，虽说结婚了，但也和以前没太大差，宋书时常被白玉几句话憋得吃不下饭，不过好在两人都忙，吵的架就少。

最开始时候她是把宋秋槐带在边的，这个白团，好玩，不像其他小孩咋咋呼呼的，稳重，像白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