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刀的表情太难看了，明明是最大的暗堕极短，那双凶狠的、总是充满杀意的兽曈里的光芒此时脆弱得像是一碰就会碎一样，以至于刚才的陆奥守没办法直接开，现在他也没办法继续说下去。

“药研藤四郎……你……想过以后要怎么办么？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他看着又一振刀撩开帐门钻了去，帐里的灯火晃动了一下，人影替着，传到这里已经很轻、但仍旧能分辨审神者的声音的哀鸣钻耳朵里，抓了自己挂着的本，“我不知我还能持多久……总有一天，会没办法看着他痛苦，没办法接受任何人伤害他……到那时候……”

打刀一惯朗的嗓音带上了难以言说的迷茫，他转过去，看着那个透昏黄的灯光的主帐，“他也真的到了……带着你们一直活到现在，没有人碎刀，没有人彻底暗堕，甚至现在时政也接受了我们的存在……咱不知……我们全都好了碎在外面回不去的准备了……我真的不知……”

可他的审神者仍旧是个不可思议的人。他很，到以人类之让付丧神侧目；但是他似乎又没有丝毫为者的自觉，从不恃凌弱、不居功自傲、甚至连自尊都低到尘埃里。

药研藤四郎不知同伴在说什么，他的表情不是一直这样么，抿着嘴，皱着眉……

小狐又开始起他，这次慢了许多，温柔了许多，没那么疼了，快一波一波地打上来，从袋里氤氲，然后尽数变成了无法发的痛苦。

他的同伴径自走到河边蹲下，拍了拍旁边的草地，示意药研过去。

帐篷里又有人来了，江纨听见药研和对方叮嘱：“今天不能让他了，他怎么求也不能来。”

他收回目光，与他的同伴对视。

里倒影来的付丧神啊，看不任何一神明的样，猩红的兽曈，暗堕的白骨，额角狰狞的暗纹，尖锐的犬齿，与其说是刀剑男士，更像是敌刀吧。

他可以开心么？他有什么权利开心啊？作为暗堕刀，他没能力为家人和同伴报酬；作为付丧神，他一直、一直在伤害、背叛自己的主人……让他疼、让他觉到屈辱、把人类脆弱的和灵魂一起踩泥里……

“我们是同伴，我不想有对你们刀的那一天。”

他的……表情？

他拉着药研藤四郎来到了溪边。

“喂，我说你……”陆奥守吉行说了一半，又停住了。他盯着短刀看了几秒钟，然后叹了气，放弃了原本想说的话，“你跟我过来一下。”

溪缓缓地动着，在透亮的月光下，像一面镜。

他看见了自己的面容。

他不开心么？当然……他甚至连开心是什么觉都不知了。

药研藤四郎走帐篷的时候，被叫住了。

真的见到审神者的时候，才发现他是个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人……不，他甚至不是想象中会存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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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啊？”陆奥守吉行也皱起眉来，“谁让你看那些了，你好歹看看自己的表情吧。”

他停住了脚步，看到了靠在不远树上的陆奥守吉行。

药研藤四郎不明所以，皱着眉问：“怎么了，什么事情非要到这边来说？”

“我说，你一也不开心吧，把审神者折腾成那个样，然后摆这样的脸……也太，”陆奥守吉行皱着眉，想了一下，没有想到合适的词，“咱不知怎么说，但是，这样是不对劲吧？你看，他那样的人每天都被到声求饶，应该是很难受吧，然后你们也难受，所有人都不开心，这样不对吧？”

“啊，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这么丑陋了么……”他轻声自嘲，自己也笑了。

刀们都经历了漫长的岁月，不外表怎么样，经历过的人类数不胜数。前主、前主的主人、属下，优秀的战士和主君数不胜数。

“喂。”

药研藤四郎在那个地方蹲下，然后顺着陆奥守吉行的动作，看向溪。

东西撑起来。

药研藤四郎沉默着，等待对方开。

看过他以后，目光就再也没办法移开了。

为了应对速枪，审神者把极短混编在各队里，这振打刀是和他同队的。和药研不同，陆奥守吉行从未暗堕过，一直保持着他应当有的样貌。

“当时……作为同伴，我们选择了把他留给你们，背叛了自己的审神者……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我们永远不会后悔。”

他又一次收回了原本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