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纨愣了一下，往下手一看，付丧神们的神全都落在他上。

“您……不如给我们讲讲，您犯过什么错？”

他顿了顿，有苦涩但诚恳地说：“和我之前说的一样，我留下来只是希望帮助大家解决暗堕的问题，弥补我犯下的错误，我知大家经历了很多，也不想勉大家放下那些痛苦和仇恨，大家不用勉用侍奉主君的态度来对我……”

不论是称呼还是这刻意闪躲的动作，烛台切光忠都看在里。

他明明是被厌恶、被憎恨的人渣审神者，为什么会被付丧神关心呢？

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暗堕刀嘛……打起来也……正常？

鹤国永放下了手里的筷，站起来，走到审神者面前，端正地跪坐下，然后突然笑了。

“啊，咪……烛台切光忠殿下。”审神者看见烛台切光忠，就想起昨天晚上混的事，一瞬间就觉得像是被抓了，分外心虚，不仅不敢叫昵称，反而还往后退了半寸。

可是，怎么会呢？

不知他又哪句话说错了，肇事者们看着他，一言不发，脸很难看。

人类的神充满了茫然。

他自己觉得又了错事，于是低着吃饭，也不说话；下面的付丧神看他不说话，一个个也埋吃饭，一顿饭吃得磕磕绊绊地，又谁都不肯先离席。

两个大人对视了一。

“嗯，都来了。”

——他们确实，是在担忧他。

江纨整理好情绪，尽量让自己笑来，说：“我一会儿叫政府的人来修。你们先别晒着，不疼么？”

“你犯下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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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在大广间坐好，江纨才意识到，昨天两顿饭，这些暗堕刀都没有来大广间吃。

“呃……那……先吃饭？”江纨勉地提了新的建议。

于是他把自己内心的小小地痛楚压下，像没事人一样问：“那怎么吃饭像是喝药一样？您不说话，大家都很担心，也都不好好吃饭了。”

被客气地称呼、被闪躲排斥，并非不受伤。但在本能地痛过后，昨天的经历让烛台切光忠多少有了些和审神者相的心得。

他容貌殊丽，残余的暗堕特征让他上那如山巅霜雪一般的清冷褪去了一些，多了一略显邪恶的艳，此时一笑，看得江纨忍不住呼一滞。

江纨斟酌着词句，缓慢地开：“那个……如果有想在自己屋里吃的，不用勉，自便就行。”

经过了太多的苛待、承受了太多的负面情绪，“被厌恶”“有罪的”之类的认知早已被他死死地钉在了自己上，以至于无法思考任何其他的可能。

“今天大家都来了么？”

“不喜么？”烛台切光忠把菜放好，端着自己的那份，在审神者边坐下。

席间突然传付丧神的声音。

这下，嘴里的饭粒都仿佛苦了起来——江纨知，他又勉他们了。

烛台切光忠、歌仙兼定和来帮忙端菜的太鼓钟贞宗端着最后一份汤了大厅的时候，面对的就是凝重得像是葬礼一样的空气。

看来是……发生了些什么。

——经过了地狱般的九个多月，他的主人只是看上去还是个健康的正常人，内里早就千疮百孔了，需要他格外用心地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