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统统噤若寒蝉，竟有些怀念詹教授了。

骆恺南将他回床上，掖好被角：“说了我去监考，你在家休息。”

明明往得很顺利，詹延的不安究竟来自哪儿？

骆恺南冷锐的目光过去：“你不作弊你怕什么？”

可他稍稍摸清了詹延的，说这话，很可能是担心今早自己昏睡了过去，他没尽兴，心里不满意。

旭：“小詹以前也不凶啊，就是严肃了儿。”

倒霉旭一脸懵：“不是，这小拽什么啊？要不是小詹让我帮忙指导他，我才懒得跟他说话。”

“鬼叫什么？”骆恺南皱眉，低沉的声压压过了所有人的呼，“桌分开，坐好，谁不住嘴，我用胶带帮你粘上。”

骆恺南忘了在哪儿看过，对一丁儿善意报以过分激的人，是因为缺乏安全。

朱宵悻悻地坐下，突然觉得这位平日称兄弟的助教，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说话。

旭丧气了：“嗯，您说得对。”

浑酸疼的肌与他唱反调，连掀开被这样简单的动作也举步维艰。

“诶，不急。”章海岳不慌不忙，“上回他不是说了吗？想听完这一学期的课。难得他这么好学，咱不能打击孩的积极啊。”

朱宵踊跃提问：“骆哥，今天你监考啊？”

骆恺南没了声。

“…………”

詹延撅着嘴，为难良久，终究采用了这条下策。

“嗯，詹老师不舒服，在家休息。”

“发现作弊行为，直接撕卷，判零分。”

学生火速低：“我、我就问问……”

章海岳：“而且，有人陪着小詹说说话，我觉得也好。你不觉得恺南来了之后，他整个人都变和善了吗？”

“哇！！”教室内爆发一阵呼，绷的气氛一下放松了。

比起冷面严肃的詹教授，骆恺南平时和他们一块儿上课，关系亲近多了。况且谁都看他不听课，态度散漫，由此可见，监考的时候应该不会盯得特别……

不行，他还是得尽量救人于苦海。

不确定他是否需要的时候，就每天把自己洗得净净，等着他索取。确定他需要之后，又一脑儿地献上自己的全，还担心不够。

骆恺南提早五分钟教室，学着詹延平日的举动，有模有样地站到讲台前，环视了一圈教室内齐齐望向他的学生，说：“收起资料，开始发卷了。”

“怎么，担心我不住，还是担心我作弊？”骆恺南住他的腮帮，“我全程录像，给你检查，行了吧？”

骆恺南对其他老师的态度依旧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说明脾气没变，怎么就唯独听詹延的话？

哲学系的期中考上午九开始。

说完抱起卷就去教室了。

两人离开教室一段距离，章海岳满意地夸赞：“小詹的教学能力真是没话说，骆校的儿都能教得这么听话。”

听语气，不像在开玩笑。

于是旭撺掇：“章主任，您看，既然恺南已经学好了，不如就劝他赶去找工作吧，这样骆校也能早日安心啊。”

讲台上的骆恺南也在卷，时不时地抬扫视底下，冰冷犀利的视线连旭都不禁一哆嗦。

肯定是詹延牺牲了某些东西，才换来骆恺南代替监考，否则说不通啊。

骆恺南提早十分钟到办公室集领卷，夹在一群老教师中间，就像逢年过节被亲戚包围起来嘘寒问的小孩，一会儿功夫被问了五六次：“怎么是你来领卷？詹老师呢？”

有学生抬：“这、这么狠吗？”

“可是你……”

毕竟，以他目前的能，恐怕连卧室都走不去。

不知的还以为是明目张胆的勾引。

骆恺南先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摄像，放在一个能拍到教室内所有学生、包括自己的位置，然后依次分发试卷，边发边“提醒”：

他昨晚耗费了毕生为数不多的耐心，能持重复回答五六遍已是极限，当第七个倒霉走向他、打算开时，他的耐心已经耗尽，沉着脸：“詹老师生病了，我替他监考。”

他暗自琢磨着，而詹延由于睡得实在太少，才说了两句，就开始打架，可心里惦记着监考的事，撑着一丝神智负隅顽抗：“我得去学校了……该起床了……呃！”

铃响后十分钟，章海岳与旭前去各个教室巡考，第一间就去了某位大少爷监考的教室，悄没声儿地从后门的窗朝里张望，意外地发现，所有学生都规规矩矩地坐着，腰杆笔，悄无声息。

可旭总觉得哪里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