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恺南平静：“你说。”

沈皓不敢吱声了，等着他开。

骆恺南陷沉思。

詹延给所有人的印象都太正直了，因此所有人都会自然而然地相信他说的话，也很少有人会去细究别人的家事。

「同恋现在已经能登大雅之堂了？晋大校风这么开放啊？」

沈皓抓了抓发，苦思冥想：“好像提过吧……哦对，我问过他为什么要去兼职，他说家里不给生活费，我就多问了句为什么不给，他说家里不想供他读书了，所以初中毕业就来半工半读了。”

沈皓被他盯得心里发怵，不得不调用所有脑细胞去回忆，还真想起来一桩：“提过，但你可能不乐意听。”

骆恺南听见声音回，看见伤，突然想起什么，顺嘴问：“延额上的疤，是你打的吗？”

骆恺南不痛不：“然后呢？”

詹延微愣，问：“是关于恺南的事吗？”

让自己的领导等在门外，显然很不礼貌，他只好朝叶颖慧歉意：“你先去下堂课吧，有问题中午来我办公室。”

教室门开，学生们陆续离去，憋了一节课的叶颖慧顾不上收拾自己的材料，急忙往讲台走：“詹老师。”

沈皓暗自腹诽，我也没和他发生关系，你怎么就逮着我揍呢？

“他还提过其他以前的事吗？”骆恺南接着问。

沈皓：“我问过他以前有没有谈过恋，他说没有，只有过一个稍有好的男同学。”

詹延之前说是小时候磕到桌角造成的，他没怀疑过，但现在一想，如果詹延瞒着家里的事，也有可能瞒着其他事，多留个心总没错。

骆恺南却越听越不对劲，以前忽略的某些细节，在反复揣怀疑之下，终于漏：“如果他家里很穷，为什么他不申请免学杂费？如果他家里不穷，为什么不供他继续读书？”

……

骆恺南：“只是有好，又没往也没发生关系，我吃什么醋？”

沈皓：“没了，你不吃醋啊？”

“怎么可能是我打的？我从来不打他！”沈皓察觉他神中的敌意，心惊胆战地后退了几步，急忙撇清关系，“他说是骑自行车摔的，脑门磕到石儿了，我要是把他打成那样，他都可以去报警了……”

「男同怎么也能当教授啊，不怕带坏学生吗？」

但只要仔细思考，就会发现这个故事里的逻辑有些反常。

「他在老家可名了，初中就当众柜了，够不要脸的。」

骆恺南：“他没有提过吗？”

“小詹！”教室门突然有人喊，“你来一下。”

詹延抬，镜片后的目光平和：“什么事——”

骆恺南喝了小半瓶，压下了一拳揍上去的冲动，声音沉沉地问：“延家里的事，你了解多少？”

沈皓摊手：“这我哪儿知。”

叶颖慧失去了开的最佳时机，只能睁睁看着他离开，手里攥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是数条恶评的截图：

他手里抱着一沓资料，有些沉重，忍不住问：“章老师，我们要去哪儿？”

第79章 “我……尽力”

沈皓见这尊大佛终于要走，喜上心，忍不住咧嘴笑了笑，结果牵动了先前被骆恺南打破的角伤，“嘶——”地倒凉气。

下课铃响起时，詹延的课尚未讲完，但他从不拖堂，于是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宣告下课。

詹延，从一开始就在对他撒谎。

骆恺南看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估计也想不更多了，再待下去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去再磨磨詹延。于是抓起矿泉瓶，打算走了。

事实摆在面前，他再不愿接受也只能接受：

章海岳是他研究生时期的导师，他喊老师喊惯了，一直没改。章海岳为人随和，也不介意，平日都是和颜悦的，今天脸却有绷，对他说：“去骆校那儿。”

在拧人的脖。

当然，世界这么大，也不排除奇葩家长的可能。

听见这个问题的沈皓先是一愣，然后果不其然地说：“不太清楚。”

詹延原以为是去章海岳的办公室，没想到走了教学楼。

他没有报太大希望，沈皓连詹延以前在哪儿兼职都不知，再往前的事，估计更不清楚了。

许多乡下地方重男轻女思想横行，对儿应当是宝贝的。假如家里只有一个儿，除非穷到揭不开锅，否则父母通常都会砸锅卖铁地送儿去读书。

但无论如何，沈皓是在他之前，与詹延走得最近的人，他别无选择。

骆恺南愣了愣，心霎时一堵。

一模一样的说辞。

詹延转过视线，看见章海岳站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