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可灵笑了笑，语气和了几分，“这倒是。”

“小的没注意，连忙送书册去给二爷，待回来，这下好了，屋里涌一些烟来，明火倒是不多，就是烟气熏人，房梁都给熏黑了，二爷被褥都被火星烧破了，若非今日为了宴客，将您那架玲珑九转屏风给搬去，怕是连屏风都不保…哎

父亲总是着母亲去讨好里的长公主与三婶等人，以致母亲这一辈活得心累累，一把年纪还时常往里去伺候人，王书照看着不喜，母亲的事他不了，妻的事他却是得了主的。

王书照听了这话，方扔下书册起来，“这话有理，只是…”他目光和煦望着妻，“论贤惠端庄，你也不输二弟妹，虽说书淮息，你却也不必去人家跟前伏低小，咱们不得罪谁，也犯不着去讨好谁，日得过且过便罢。”

王书照抬着笑，“我去什么，哪个能看得到我？”

窦可灵里还有几分挣扎。

她扭觑了许时薇一，“难怪自玥哥儿生，你便时不时往二嫂跟前凑，原来打得这个主意，”窦可灵又气又笑，住她手腕，“咱们二人在妯娌间算是最亲昵的，你却不拿我当己人，早有打算却不告诉我。”

话，以后王怡宁有的，谢云初都有。

许时薇这一席话算是醍醐，窦可灵往想一想，果然冷汗淋漓。

许时薇苦笑，连忙挣脱她，“好嫂嫂，我若不拿你当己人，今日能跟你说这话。”

很快客人越来越多，妯娌二人一个去张罗茶，一个往后厨去了。

王书照闻言脸更加柔和，过来轻轻搂了搂妻，“好啦，胡思想些什么，只要祖母在一日，咱们便没事。”

苗氏闻言眶越发一酸，丈夫虽然有些吃酒斗风连的病，待她却是极好，从不苛刻她，甚至还称得上维护，只这一桩，苗氏便愿意跟他过日，

许时薇见窦可灵满脸丧气，继续劝，“其实呀，我想通了，二哥二嫂比婆婆和公公稳重多了，分红在婆婆手里，怕是能被她老人家挥霍个光，公公又不住婆婆，只能听之任之，但二兄二嫂却不一样，二兄公正，二嫂宽厚，等将来父母过世，分家之时，未必没咱们的好。”

“今个儿府上来了这么多客人，爷怎么不去瞧瞧？”

怎料谢云佑在王书淮书房睡着了，睡着倒是不打，就是了一趟不大不小的事。

“舅少爷看书看着便打起了盹，人伏在桌案时不小心把砚台给推翻了，这一批墨锭不好，里墨油过多，一时没防住便淌了一地，舅少爷不曾察觉，醒来后便离开了，等小的方才去替二爷寻书……”

苗氏一听这话，心里微酸，虽说担着王家少爷的名，真正把王书照当一回事的却没有，京城官宦都是明人，除了些三教九的浪，哪个会来结王书照，王书照倒是看得很通透，不去看人冷。

今日因是二房的满月酒，长房这边便没怎么手，大苗氏去见了一会儿客人回来后院换衣裳，见丈夫大爷王书照倚在窗下的藤椅上看书，

谢云初是傍晚才晓得此事，连忙唤来明贵，明贵苦跪在谢云初跟前，

苗氏了鼻，止了哭声，亲自替他理了理衣冠，王书照便往前院去了。

大老爷一房本姓段。

苗氏想了一遭，又叹气，“虽说如此，好歹给二弟面，他今日忙着，你这个长兄的就该替他宴客。”

许时薇，“再说了，嫂嫂别光顾着内宅这一亩三分田，您多想想咱们爷的将来，等二兄登阁之日，随随便便安排个差事，都够咱们爷吃香喝辣的，”一想起那温吞的丈夫，许时薇心发堵，

原先还为着二房中馈而沾沾自喜，如今瞧着一丁意思都没有。

“哎，二，您也是晓得的，那书房里间光线不好，小的便了一盏油灯，待寻到书册来，发现上积了灰，小的不就了一嘴么，这下好了，了些火星在地上，那火星好巧不巧沾了那墨油，”

王书淮至午宴时分匆忙回了府，跨门槛，顾不上换衣裳，亲自一一斟酒赔罪，午宴结束后，王书淮吩咐小舅谢云佑去书房等他，说是有两册书寻来给他捎回去看，又亲自送岳父谢晖府。

“上回科举不第，明年秋闱还不知什么光景，越往后，那劲便是再而三，三而竭，指不定就考不上了，他若是考不上，我们娘俩还有什么指望？到来怕是只能靠兄长提携，二嫂若还参不透这一，回求兄长时，就没脸开了。”

“有你这话，无论段家未来如何，我都陪着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