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存湛眨了眨。

他原本便想着没能问复活之法，只怕陈邻会有些失望，但也没想到小布偶能失望成这个样。就这么想要复活？

他伸手——左手指尖的伤已经结痂，不再血了。

陈邻仰起脑袋盯着徐存湛：“徐长，你有问鬼修关于起死回生的事情吗？”

凡人当受七难八苦，多少普通人人梦都想抛却凡谋求仙路——虽然陈邻的情况有些误打误撞，但也算是脱离了普通凡人的范围。

陈邻把手背到后，解释：“你上突然变得好，我担心你是不是发烧了，所以想给你降温。”

但脸红并不显得他弱气或者仿佛害羞的模样，他神太镇定，那双莲微微垂着，总是明亮灿烂的瞳面上落下一层睫的影。

人偶之不死不灭，与其相比，/凡胎又有什么好？

徐存湛回答：“直接问的话那鬼修并不会回答，就算回答了，十之八九也是误导人的谎话，所以我原本是打算直接将他的记忆来行记忆搜索的，但没想到鬼修的魂魄上还有其他人下的咒术，我还没来得及问话，他的魂魄就已经被人咒杀。”

看着趴在手心一动不动的陈邻，徐存湛也不禁微微皱眉。

“不过陈姑娘也不必忧心，天下鬼修无数，只要我们努力，总会有办法的。”徐存湛摸了摸玩偶的后脑勺，玩偶闷闷的‘嗯’了一声，仍旧趴着没动。

虽然已经夜，但村里的人却没有一个能安然睡。直到他们看见徐存湛从山上归来，一个个都情绪激动；最后还是村长示意大家安静，自己作为代表抢先一步上前来迎接徐存湛。

徐存湛起，右手一拢自己散开的衣襟，睫低垂，面上绯红已经散尽，只余下苍白。那苍白越发显得少年眉秀丽如画，气质清冷尘。

玩偶脑袋上立刻挤一个哭脸：“他的魂魄一也没剩？”

徐存湛是个很贴心的人，既然不能将陈邻放衣襟里避风，那么将她托在手心里时，也会用真气形成一个小小的护罩保护陈邻。

天渐晚，日沉西山，没什么温度的落日余晖笼罩着山林，也给徐存湛笼上一层玫瑰的霞光。

阖如苞，睁莲。

“徐小长，那个鬼修……”

他中冰冷到没有丝毫温度的审视转瞬即散，那张脸上又挂起陈邻熟悉的灿烂笑容：“原来如此。”

二人一路静默回到村。

陈邻趴在徐存湛掌心，从他指往下看，能看见山林树木的尖尖。因为天光渐弱，所以那些树木也被淹没在昏暗之中。

徐存湛摇：“一也没剩。”

“我就说，为何在燥中到了一丝凉意，原来是陈姑娘在帮我。”

或许是因为刚才的温，徐存湛肤上都蒙了层细密的汗，秀丽脸庞也带着气，几缕白发黏在他脸颊上。

陈邻看了徐存湛被自己踩得脏兮兮的衣服，不敢说话，乖乖爬上徐存湛掌心。

他注视陈邻的目光有些许探究，像是注视生平第一次所见之。

看起来确实是沮丧极了。

这次徐存湛没有再把陈邻放自己衣襟里，而是直接托着她轻功下山。

陈邻瞥了他左手好几，确定徐存湛的伤已经结痂后，她才松了气。此时徐存湛将左手伸到陈邻面前：“我们该回去了，再耽搁下去，就要天黑了。”

看鬼修那条线索断了，陈邻倍觉沮丧，把脑袋垂下去叹了气。

“死了。”徐存湛手腕一转，从自己腰间储法中取鬼修颅，抛在地上。

徐存湛表情认真，看起来不像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