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没回过自己题诗的不青山,却去过师妹劈开的斩妖河。
江月白对穆离渊说过最多的一句话是:“你想
的。”
听闻那把剑第三年就被他当着师尊的面亲手折断。
可穆离渊并没有给那把剑取名字,每次召剑只默声诀。
晚衣长相,又是音修,师尊送给师妹的神武应当是一支小巧
的七孔玉篴,方便隐藏,或者一张优雅动人的绕梁丝桐,用音律辅以
貌魅惑人心。
南修士望见海上紫云,元婴雷劫从天而落,猜是晚衣仙
渡劫。
即便许多男修都以酒后调侃诋毁晚衣几句作为安自己的方式,但不可否认“晚衣”这两个字依然是传说般的名字。
晚衣成了三界最年轻的元婴修士,很多人并不服气,酒馆茶肆里常常有喝醉的修士叹:“她不过是得了北辰仙君的便宜!有了一张好琴!若我当年拜
仙君门下,现如今功名较她只多不少!”
师尊只对穆离渊说:“这是你的剑,你为它取个名字。”
那样一张令人生畏的斩雷琴,他最初以为是给自己的。
飞鸟化作晚风消失,廊下只留寂静月影。
他们皆被枷锁困住,只有穆离渊自在如风。
纪砚不喜这支笔。
只要“晚衣”这个名字还传世间,她们就没必要再低眉顺目。
一银线如
跃的雷火霹雳——那是用上古神兽天雷的鳞片反复打磨万次制成的琴弦,锋利如刀剑。
纪砚写完回信,没放下笔,指腹薄茧缓慢挲着笔
上的两个字。
绝世神兵不可能轻易就被彻底销毁,那两截断剑如今在何?
凭什么?
纪砚微微叹了气,挥退脚边跪伏的飞鸟暗卫,提起无声笔蘸墨。
三尺青峰如澈,剑
成风无影踪。那是一把旁人可望不可即的好剑!
没有得到斩雷,纪砚略有遗憾,江月白说给他准备了更合适的,纪砚期待了很久。
他与师妹,都被行禁锢在了不合适的锁链里。
他虽修符箓,却习惯直接拿剑破风,以剑光书写篆文于半空中,斗大之字熠熠生辉,惹得男修艳羡女修倾慕!
“唉,我等只差个机缘罢了!”
江月白要自己静心无声,要师妹成为令人生畏的者,可偏偏什么都没有要求过穆离渊。
斩千兽选,制骨梳除绒,削松玉以定笔锋,刻“无声”于山
之上。
将笔给他时,对他说:“鲜衣怒
红袖招,不如
置无声
。”
而不是扭提着一支三寸短笔,将满腔豪情拘泥于一张无人知晓的白纸。
好一派山河壮景。
笔的名字,叫“无声”。
时常有远方而来的女修临河抚琴,不奏垂眸羞濮上之音,只弹斩雷惊雨破阵之曲。
那不应是纤纤玉手拨动的东西。
不该是凶悍的斩雷。
他仍然记得那天期待地打开盒,发现里面只躺着一
形状普通的笔。
“天命啊天命......”
众人皆附和:“没错!说得是!”
江月白这支无声笔
了两年又三月。
和那把剑一样。
师尊给他的毫锥,笔杆刻着“无声”。给师妹晚衣的七弦,琴尾刻着“斩雷”。
大河东去如游蛟,两岸琴声送潜龙。
晚衣三声弦响劈开壑的地方,早无百妖山,唯余一条斩妖河惊涛拍岸。
为什么?
唯独给师弟穆离渊的那把剑,什么都没有刻。
就像晚衣最初不喜那张琴一样。
纪砚无比失望。
纪砚回想起师尊斩雷琴的时候,十指曾被琴弦刺裂过上百次。
因为众人心里皆知,名琴本不能化作内元修为,更无法助人直接突破。晚衣在前,给所有女修们照亮了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