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缓缓走来，与一位位绝世手而过。

来人的形廓在晚霞映照中渐渐清晰——

“想必是苏长清和康承安吧，上次天机历练就是他二位。”

他更加崩溃：

各家掌门都带了不少年轻修士和弟——新秀们需要一个大显手的地方，外门们需要一个历练实战的机会。

那时年少的他跪在烈火焚烧的紫藤树下撕心裂肺地大哭，却不知该把痛苦宣给谁，只能任凭自己被痛苦撕裂。

各家掌门放了手边茶，让弟们撤了座，纷纷起。

人兵合一，这才是修炼的极致。

天机秘境内秘宝成千上万，秘境之后机关重重，有无所得各凭本事。

夕颜渐淡，各家的队列都起了火把。

也认得每一件法宝神兵。

夕将落，火把晦暗。

悔恨方才多言。

天机渊秘境每次开启都无固定，此次裂位于人界伏墟山脉，已有不少听闻消息的门派到了山下。

密室里回着艰难呼的回音，穆离渊第一次知原来心痛的时候连呼都像刀割。

或者说，主人带着它们的影。

回神之后，二十六家掌门立刻随着白衣所至依次躬行礼。

天机渊秘境内包罗万象，广袤无穷。

掌门与长老们不便久立，都在自家弟簇拥中坐下，有人打扇、有人端茶倒。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江月白上。

郁行舟眉温柔如，怀臂中那张琴却刚直如刀，似乎没有多少主人的影。

步伐风飘雪，长剑寒气彻骨冷厉如冰。

难仇人一句解释，就能把他的父母同族复活？就能把他的族血脉抹去？就能把过往十多年的所有欺骗一笔勾销了吗？

“我听说是伤及......”

北辰仙君亲自带队？！

* * *

二十六家自上次沧澜山武宴后有近一年未曾会面，此刻各家掌门都在互相寒暄，顺便向彼此打探沧澜门的消息：

“我说一句解释，你就不报仇了么。”

郁行舟风度翩然地行礼，面带恰到好的柔和笑容。

但他们没有直接裂，而是原地等候二十六家和沧澜门。

这样千载难逢的试炼，谁都不愿错过。

队列的火把晃动着散开，由远至近的脚步声渐渐清晰。

“副掌门云舒棠坐镇十八峰，怕是来不了......北辰仙君还在闭关吗？”

小门派人手不足，只想跟在大门派后面，沿着开好的路走，轻轻松松拿秘籍宝。

忽然，远传来响动。

霸气凶悍的长刀、银光缭绕的细鞭、秋漾的琴弦......每一件武都带着主人的影。

山风云天坠，漫天北风雨成冰。白衣飘如寒雪袭过，让人屏息。

笑脸相仿，但江月白认得他们每一个。

“不知这次沧澜门的队伍会是谁领？”

他想要报仇雪恨，到来却被仇人折磨得遍鳞伤。

——传闻中重伤闭关的北辰仙君，其实竟连一丝内伤都没有？

众人看清来人，皆是微怔，暗暗倒冷气。

“来了。”有人小声提醒。

传闻琴圣好琴九千张，从不会将心念倾注给一张。

江月白微微颔首，继续前行。

江月白没有佩剑腰间，而是将风雪夜归直接提在手里。

他只是，不够恨他。

“闭关？修炼还是养伤？”

多情且多变，这也是让人畏惧之。

地上尘世有多辽远，地下渊便也有多浩阔。

笑面一张张后退......江月白的目光停留在琴圣郁行舟的琴上。

也许师兄说得没错......

第二日暮微降，二十六家的人陆续来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