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泽一下呆住。

他其实，很讨厌太过执着倔的人。

御泽再次看回江月白。

他说要跟着，儿不让。

对方神平静，全然不像落过泪。

他曾让儿不要轻易尝试不熟悉的功法。

方才还明亮的月被乌云遮掩，漫天的飞雨随着狂风杂地飘。

他曾劝儿不要太闲心，什么事都要去看一看帮一帮。

他修炼飞仙，就是为了忘掉红尘世间那段不愿再想起的往事。

真想要江月白泪，除非三界覆灭、天地尽毁......

忽然到一遥远、但又熟悉的无力。

他看着江月白的侧影。

“我还要前辈回玄天境取仙池。”江月白这次没有直接拒绝，而是用了其他理由，“灵海到时候被修士们瓜分，千万灵息顺蛊汇聚到一人内需要时间。但灵海一刻都不能枯竭，我要暂时先用仙池来填，稳住人间地脉。待我用汇聚起的灵海灵息炼成破念剑，才能放天门后的无尽源泉真正浇人间。”

他说就远远跟着、远远看着、不过去帮忙，儿还是不肯。

看江月白泪，还不如看西方日、冬雷夏雪的可能大。

御泽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什么？”

只是下雨了。

那是他们父俩最后一次相见。

月白说：“外面下雨了。”

那已经是三百多年前的事了。

“我保证不会给你添，我只是怕有些情况你会应付不来......”御泽刚醒了酒，又重新喝了酒，“这样，我保证到了灵海之后，什么都不，我就跟着、就远远看着，绝对不去扰你......”

最后兴采烈地来他跟前说，我这回又一战成名啦！

真的......

让他日日想起夕下的那个背影。

“当然不是。”江月白微微垂眸，“这些日辛苦前辈了，我不想再给前辈添麻烦......”

御泽伸手接了窗外冷雨，在脸上胡抹了抹。

可儿不听，说要去为人界除害。

因为这总让他想起他那个每次都气掉他半条命的混儿。

下雨了？

他还记得，他让儿不要去血河渊，因为那里的恶兽修炼了数千年，很难对付。

没错，是他醉得太狠了，竟然会到这地步。

到醉酒的燥散去不少。

但儿不听，哪里往哪里跑。

因为他的第一反应绝对不是哭，肯定是想办法挽救。

最后却兴地来他面前炫耀，爹，我成了。

儿说，我已经长大了，该闯自己的名声，而不是走到哪后都跟着个麻烦的爹。

不，他也不一定会泪。

这世上谁哭都有可能，唯独不可能是江月白。

他在夕下看着儿背着长剑走远，慨臭小就是长了，长得比爹都。

江月白：“灵海再有两三天路程就到了，到时候的事情，我一个人就能解决。”

御泽皱眉，用力拍了拍自己额。

江月白是什么人？

但儿不听，练得浑是伤。

他看着儿回笑着摆手，让他回去，而后看着那影走夕里，消失不见。

“得了，少来这些话，你是嫌我给你添麻烦吧？”御泽醉气未褪完全，组织不清话语，他突然不知该怎么说，一急，说，“你是不想让我去灵海？”

他觉得有理，妥协了。

“前辈，”江月白忽然开了，语气淡淡，“你回去吧。”

“你什么意思？”御泽这回酒醒了大半，“你嫌我碍事？”

“是。”江月白竟直接答了这个字。

可是天命偏要惩罚他，让他再遇到这样一个人。

御泽怔怔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