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依然没什么表情：“就算有，过些日也要忘了。”

“你看看，江月白，你看看周围这么多活生生的人，”萧玉洺，“青崖山有我的弟们，与亲人无异，天劫降临人间覆灭，我也许能靠着这修为苟且偷生，但他们不能啊，我一想到，他们要一个个死在我面前，我的心都在血！”

但萧玉洺不屑于去争小天地里的位置，在他看来，有能力者该扛起破劫重任，而不是苟且偷生。

“小兄弟，”萧玉洺拦下过路的弟，“方才那个叫‘小圆’的小男孩去哪里了，你有看到吗？”

“你呢？你那么多弟，你一个都不惜吗？”萧玉洺盯着江月白，话音停顿了一下，“师兄......难这世上就没有一个你舍不得的人吗？”

“你刚才也说了，我是当世修为最的医仙，”萧玉洺也跟着站起了，“你却要我拖家带躲日月湖底？你这是要我遗臭万年！”

“他可不一般啊，生得好看，但内里恐怕是个蛇蝎心，你可得多防着，”萧玉洺总算找到了倾诉苦衷的机会，跟在江月白后说，“我和你讲啊，早先啾啾坏了他儿的玩，他张就说要赔一百个！我都掏钱了，他突然又不要了，你知为什么吗？”

山河是空间宝，内里暗一方小天地，因有上次破劫之福源，故而有修士认为藏匿其中能够躲避天劫。

啾啾抓住一个瓶坐在地上，嘴上答应得很快“嗯呐！”

这一番离谱的解释让萧玉洺哑无言，他还要说些什么，江月白也没回只向后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跟了，：“我代理好山下的事情就回。晚上山亭设宴，我陪你尝尝红尘味。”

“你徒弟的？”萧玉洺神一变，“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吃的！”

“噢！”小

“罢了，故友相逢，不该争吵，这里的餐师傅手艺绝佳，我吩咐人去准备酒菜肴，我们晚间再叙。”江月白直接行换了话题，指了指桌上被萧玉洺吃得只剩残渣的心盘，“你把我徒弟的心都吃光了，好意思么。”

江月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轻哂一声：“傻小。”

......

“没有剑......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你别轻易就否定放弃，”萧玉洺不死心，“你还有我啊！我们两个人难还敌不过天谴惩罚？”

萧玉洺愣住，良久，苦笑了一声：“是啊，也对，你是逍遥快活真神仙，会不到凡人疾苦......”

江月白微微皱眉：“他有那么可怕？”

“那样的剑，这世上不会有第二把了。”

“当然！我什么都不怕！”萧玉洺态度很决，“千年过去，‘北辰仙君’这四个字依然是世上最让人向往的传说，不是吗？名垂千古，永远有人记得，值得了。说句不怕你嘲笑的话，我这辈最大的念想就是能在登仙台的碑上和北辰仙君同留一行名，我知你看不上名声也看不上我，但我心不假，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很多年......”

“很正常。”江月白解了隔音符往外走，步很快，“坏了小圆的玩，他自然得说要赔，才能安抚委屈的小圆，但他为人善良，看你真的要赔便说不用。有什么问题吗。”

萧玉洺一个人原地站了许久，忽然冷笑一声，自语：“懂了，一伙的。”

江月白了气，似乎有无奈和不耐：“别犯傻了。有些事付与回报并不对等，福泽新生是别人的，天谴惩罚却是你的，你真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么。”

此间的确可以称得上世中的桃源。

离渊剑。”江月白缓缓，“每次握住剑柄，我都能清晰地受到剑里有心脏动。那是一把活的剑。一把活人炼铸的剑。”

江月白看着他的表情：“你什么亏心事了？”

一千年天劫降临，剑开天门时无尽源泉翻而落，落之积聚成湖，湖底滋养山河。

萧玉洺冲远喊了声：“小心，别又坏了什么东西。”

“我能什么亏心事？是你那个徒弟不好惹，”萧玉洺说，“我怕又得罪了他，他会报复我。”

啾啾新奇地四扒着东西看，远时不时响起品掉落的声响。

“天劫可怖，你若想保住边人，现在就该赶去日月湖。”江月白直接站起了要走，“而不是在这里与我废话。”

萧玉洺说不话。

落，浅云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