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髓”这方法只在书上见到过，从未有人真的成功，徐正则自己也没有把握，他敢用这个法，且尽心尽力地守在庆国公府医治梁齐因，也是想亲自试验一番，洗髓到底能不能救人。

他反应过来，怔：“公！你终于醒了？”

自然也是要下狱的。”

夜，徐正则已经歇下，由庆国公府的下人在梁齐因的屋里守夜。

一群人来势汹汹，季时傿心底升起一不好的预。

陶叁扑过去，几乎喜极而泣：“公，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难受吗？我这就去找徐……”

话还没说完，侯府大门便被人从外面撞开，接着走来十几个着官服，腰佩弯刀的禁军以及刑官员。

白既明望了望浴桶内昏迷不醒的梁齐因，他原本白净的面颊充血通红，却被泡得发白，大概是洗髓的过程太过痛苦，梁齐因昏迷时都一直皱着眉，面上满是难耐之。

季时傿伸手扶住她，皱眉：“什么事了？”

徐正则叹了叹气，“天牢那样的地方，她一个姑娘家……哎。”

闻言徐正则的神却是一僵，不敢告诉白既明，这几日他每天给梁齐因诊脉，他的气息越来越弱，只怕已经没什么求生之意了，如今都是靠药吊着一条命，这气随时都有可能断掉。

梁齐盛冷看过来，嘴角挂着讥讽的微笑，一声招呼不打，直接抬手一挥，：“把她给我抓起来！”

“可怜齐因，至今昏迷不醒，本以为的一段好姻缘，如今也是……”白既明顿了顿，低声：“这样也好，没在他们成婚之后这样的事，到时候梁家不免要牵扯去。罢了，等他醒来，我再给他挑个好亲事。”

今日是停灵奠祭的最后一天, 明天就是殡的日。

————

话还没有说完，梁齐因忽然开，声音嘶哑，他浑颤抖，好像每说一个字都要忍受大的痛苦一般，“季时傿……在哪？”

季时傿手上动作一顿，转向灵堂外望去，绮云神慌张地跑过来，甚至不小心绊了一跤。

陶叁不可置信地瞪大睛，明明最后一次洗髓还没有完，人人都说六公熬不过去了，谁知今晚居然会突然醒来。

季时傿对此其实没什么想法, 庆国公言不逊，她也绝不会任他羞辱, 退婚是迟早的事, 只是她有些犹豫, 个中缘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如今看来，只怕是不可能了。

绮云着急：“姑娘，外面有、有……”

季时傿站在灵前，仔仔细细地着供桌上落下的香灰。庆国公梁弼自那日过来闹过一次后再也没有登门过，侯府也得以落得清静。季时傿每日都要招待前来吊唁的人, 大多都是父亲曾经的下或是同僚，那些过去总是围着结镇北侯府的人却是一个也没见过。

没有人教过她。

第26章 破棺

后

这些时日她过得浑浑噩噩，当务之急只知要办好父亲的丧事，她自己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却是从来没有考虑过。

从前季时傿在父亲的庇护下，在京城内哪怕横行霸也无需顾忌, 不会有人敢对镇北侯府指指, 她也不必像别家的闺阁小般被限制。

陶叁正蹲在地上，用铁钳将浴桶旁的的火盆拨得更旺些，完这些后他直起，走到浴桶旁，将手覆在面上想试试温，受到药还很温时他便放下心，刚要转过，手臂便忽然被人一把拉住。

陶叁一惊，抓着他的这只手实在是太了，隔着衣服都能清晰地受到灼烧一般的温度。浴桶里的溅在他上，陶叁吓得差叫声，他惊诧地回过，见已经昏迷数日的梁齐因睁开，涨红的脸可见的开始发白，他重地着气，脖颈的脉好像即将要冲破层。

每一个前来吊唁的人离开前总要跟她说两句，慨她从此没有依靠，没有长辈倚仗，以后的日该怎么办，话语间都是一副唏嘘之。

庆国公打得什么主意她自然清楚得很，无非是如今镇北侯府失势，他不想再履行曾经的婚约, 但又怕外界知后会说他们梁家欺怕，落井下石, 便想使些手段让自己主动退婚, 以免遭。

季时傿低着，将桌上凝固的蜡油净，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大的撞击声，打破了此刻院中的宁静。

因为父亲尽可能地给了她足够的底气去无拘无束, 季时傿习惯了这样的日, 却忘了去考虑，如果有一天父亲不在了该怎么办？

季时傿神一凝，认为首的是禁军指挥使梁齐盛，另一个是刑侍郎张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