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话，梁齐盛也不觉得乏味，他有一下没一下的用鞭敲打着手心，在刑讯室内来回踱步。

虽然不知他为什么会突然想到此人，陶叁只略微一愣，便颔首：“好，我这就去。”

“只可惜世事无常啊。”

他微微摇叹，话音刚落便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故作惊讶，“啊对了，来时的时候我六弟还托我给你捎句话呢。”

祖父将名下的几产业都过给了他，这些事情没有人知，他也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也是近来为了调查镇北侯一案才决定开始接，并在各地建立了一些暗桩用来传递消息。

梁齐盛角带笑，“你既已沦为罪人，与我六弟便是云泥之别，念在过去有几分同窗之谊的份上，

“我知这些年你爹娘对你不好，你品温厚，不争抢，这样的格虽好，只是容易吃亏啊。之切则为之计远，我已经错过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

“不是。”陶叁摇了摇，“住在此之前便已被变卖，我问了，大概得有大半年了。”

梁齐因思量：“所以镇北侯与季瑞并不熟悉。”

梁齐因沉思片刻，：“季瑞靠妻绣活为生，是不可能到那么多钱的。”

“醒了？”

————

陶叁了：“另外，等我们的人找到青河的时候，季瑞与他妻儿曾经住的地方已经空了。”

寒刺骨的天牢内。

梁齐因疑：“因为通敌一事被牵连吗？”

他们知什么样的刑罚不会在人的上留下来明显的伤痕，梁齐盛不敢真的要了她的命，但折磨人的方法少不了，短短一天，季时傿便如一个行动滞涩的木制玩偶，连反应都变慢了。

已经被度审问了一天的季时傿抿了抿涩的双，她低着，睫汇成几缕，上面还挂着珠。

陶叁摇了摇, “我想应该是不知, 镇北侯唯一一次回青河便是带着他母亲的棺木回去与他父亲合葬，而后因为常年在外领兵，本没有机会回去祭奠。”

他将斗笠上，又匆匆离开院。待陶叁走后，梁齐因依旧立在屋檐下，他微微抬仰望，西天黑云低垂，这场雨未下尽，很快，还会再有一场。

陶叁：“公是怀疑他被人收买了吗？”

梁齐盛站起来，手里的鞭晃了晃，“你说你，要是痛快地认了，哪要受这些罪。”

“原本大抵是不能的。”陶叁狡黠一笑，“不过巧就巧在季瑞在青河的恒通钱庄存过一笔数额大的钱财。我后来派人查了，他在曲州的分行兑换了这笔钱，并购置了一宅与田地。”

梁齐因：“能否找到他们现在的住？”

季时傿黯淡无光的双眸终于动了动。

季时傿嘴翕张，咙里涩然发痛，半晌才沙哑着声音：“什么……”

梁齐盛挑了挑眉，淡然一笑，“我本该叫你一声六弟妹。”

梁齐因下意识动了动手指，祖父生前积劳成疾，临终前将他传至旁，扼腕兴嗟，涕泪不止地说他年轻时只顾着求取功名，忽视妻儿，觉得亏欠他们，所以后来才格外溺梁弼，以至于他始终不能成。

忽然一泼冷从浇下，冻得她立刻清醒了过来，鼻里全是，发黏在脸上，耳鸣阵阵，她如溺一般极速地了气。

恒通钱庄最大的东家乃梁齐因，是当年老国公临终前屏退众人后偷偷给他的。

不远梁齐盛轻笑，声音里夹着玩味。

季时傿不吃，骨断了都不会哼一声，这些刑罚对她没用，得攻心。

季时傿昏昏沉沉的，四肢与颅内如同了铅，连动一动手指都很困难。

梁齐因并未回答，他神微凝，好半会儿才：“派人去查季瑞的妻。”

刑讯室里只剩他们两人，梁齐盛在她面前坐下，忽然冷不丁：“说起来，就差一，我们便是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