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青河作的东瀛人大分被清剿, 剩余的退居于东海沿岸, 他们大批的战船正停在海面上蓄势待发, 昏暗的夜晚像是一个个蛰伏的型猛兽。

他忽然顿住，不敢再继续讲，觑了两梁齐因的神，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细若蚊鸣，“县主临危受命，挂帅征，去西北支、支援了……”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气与焦糊味，原本的随行军医已经死了，在这里照看伤兵的是几个在屠杀中幸存的妇人，药不够绷带也不够，只能凑着给重伤的士兵用，谁知他们许多人却本撑不过去。

梁齐因声音沙哑，目的是刺的红，他不忍地别过去，低声：“何将军呢？”

各个落早就有不满，但奈何哈鲁赤率领的兵队大凶残，有任何胆敢忤逆他的地方便会立刻遭到惨重的报复。

青河被屠的第六天, 两广师提督何贤率军援救，短短几天，整个青河县死了上万人, 尸成堆地垄在田埂间，有些被活埋地里，从旁路过依稀可以看见从土里伸来的半截手臂。

“公，你醒了。”

他只要一动作浑就跟被碾过一般的疼痛，梁齐因咬着牙，用还算完好的左手臂捞起席上的两条被，一瘸一拐地走向了不远的伤兵。

陶叁索豁去：“就在青河城破的那天，县……如今应该称大帅了，奉旨领兵去了西北退敌！”

梁齐因脸遽然僵住，神情一瞬间茫然，愣愣：“你说什么？”

被穿透的肩膀上传来剧痛，梁齐因皱了皱眉，视线里模糊地能看见乌泱泱的人群，他疼得了一凉气，颤声：“这是哪儿？”

“我已经给最近的暗桩递了消息, 这几日就会有人来接我们走。”

“东瀛人来势汹汹，战舰新，我军……节节败退。”陶叁叹了一声气，“西北有小将军坐镇，原本蜀钺二州已经岌岌可危，但……”

何贤正在差人为青河的百姓收尸，战后条件差, 如今资少，只能勉地找来一些草席为众人殓尸。

他们大多数都已经无法动弹，东瀛人的火炮威力大，要是被当场炸死了还能免受一些苦难，像这样四肢都被炸飞，肝脏都被震毁的无时无刻不在饱受着伤痛的折磨。

陶叁压低声音：“情况实在是太糟糕了，伤药不够用, 城里的大夫也死光了，公, 我们得赶回去。”

“何将军命人临时搭建起来的棚，伤兵都在这儿。”

的确，哈鲁赤成为落首领后，违背盟约，率兵吞并其他落，并迫各个首领对他俯首称臣，在他的压迫下，一些弱小的落民苦不堪言，不仅要对哈鲁赤所在的那个王室匍匐跪拜，甚至一度沦为他们手底下低贱的苦役。

看到席上的少年睁开睛, 陶叁急忙走过去, 捂他上落的棉被, 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

梁齐因目光一顿, 不顾陶叁的阻拦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盖在他上的棉被是废墟里找来的，没有多少，还给了他两条。

第37章 锋芒

作者有话说：

尤其是东境的几个落，他们已经苦于哈鲁赤的压迫许久，等的就是一个翻的机会。

梁齐因：“如今四境怎么样了？”

“我没事。”

梁齐因将棉被轻轻地盖在伤兵上，陶叁在后面急得都要喊来，但又不敢伸手去抢，苦着脸嘀嘀咕咕：“公，你怎么办啊……”

陶叁说的没错，情况太糟糕了，我军伤亡惨重，海战几乎是被东瀛人压着打，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舰船差不多都被炸毁，只能从别的地方调，估计兵的人发都要掉光了，上半年又是天灾又是建行的哪还有钱。

傿浅笑一声，一字一顿：“凭首领大人您，也想要哈鲁赤死。”

撕心裂肺的惨烈叫声在耳边响起，闻者心惊落泪，不止是那些妇人已经在情绪崩溃的边缘，梁齐因站在其中，心里掀起层层风浪，咙像是被攫住，他快要不过气来了。

季时傿看挲诃在犹豫，乘胜追击：“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相信我，这笔买卖。”她顿了顿，笑容诚恳，“绝对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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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线，东瀛人又来了。”

挲诃一怔，脸上是被戳破心事后的恼羞成怒。

梁齐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