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齐因惊讶于她毫不隐瞒地将所见告诉自己，张了张嘴，一时哑然：“谁？”

梁齐因收回目光，抿了一茶，淡淡：“大概有什么特别之吧。”

旁边又有其他人嚷：“她谁啊，赶报官，这这……放在这儿吓死人啊！”

梁齐因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隐隐可见对面繁华的酒楼，碧瓦红墙折来的光芒有些刺。不过一街之隔，这间茶坊门可罗雀，对面却人声鼎沸，闹非凡，怪不得陶叁在门会嘀咕掌柜的怎么摆着一张臭脸。

“对对对，报官报官！”

“怎么了？”

季时傿目光浅浅地落在他

她一向忍惯了，风浪直面于前也能咬牙迎上，久而久之连边的下都觉得她是个无不摧的铁人，着了风寒两碗药照样生龙活虎，什么时候有人这么细致微地待她了。

季时傿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叹气，转过，待梁齐因来后拉上门，轻笑：“傻吗？急什么，我还能跑了不成？”

季时傿捕捉到他神情一瞬间的变化，询问：“六公察觉哪里有异了？”

季时傿了，觉得他说的有理，刚想说要不下次一起去看看，琵琶与歌声便忽然戛然而止，随即二楼一个闭的窗便被人从里推开。

从雅间的窗往外看正好可以看到对面店铺的二楼，人影错，来来往往的有许多人，婉转悠扬的歌声从对面传来，伴着悦耳的琵琶曲，季时傿眯了眯：“对面生意还好的样，我还以为和这家茶坊一样没什么人呢。”

“好……”

两人在屏风后坐下，茶几中间摆着一个致的细瓶，里面着几枝玉兰，芳香四溢，枝梗碧绿，上甚至还挂着几滴澄澈的珠。

说罢微微皱了皱眉，凝眸望向对面的鹤鸣楼，盛京第一琵琶手，跑定街卖艺？

不，应该是撞开，窗棂上的木顿时四分五裂，有一个紫的影从里面翻了来，极速下坠，季时傿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砰”的一声闷响，像是重砸在地上的声音，接着楼下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刑尚书孙琮孙大人府上的暗卫。”

窗后有人一闪而过，季时傿一顿，倏地站起来奔至窗前往下一看，果然，街上散开的人群中间躺着一个浑都是血的人，穿着紫的罗裙，怀抱的琵琶碎成好几截，地上红的白的了一地，人显然已经没了。

看他在扮猪吃老虎，想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季时傿有些想笑，嘴角动了动又压下去，“刚刚丽娘从楼上摔下来的一瞬间，我在窗后面看到了一个人。”

梁齐因笑不语，见她伸手指了指里面的桌：“快去喝杯茶，驱寒。”

梁齐因一怔，忽然不知该怎么回答，莫名地觉得有些心虚，好像自己被季时傿看透了一般，他愣愣：“什么……有异？”

梁齐因见她脸一僵，担忧地跑过来，季时傿蓦地回过拦住他，急：“等等，有人从楼上摔下来了，有吓人你别过来。”

“是啊。”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刚刚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便停了，外面又开始放晴，艳透过窗棂投来一片光影，将玉兰上的珠照得莹莹生辉。

季时傿往窗看了看，“这雨来得急，去得也快。”

梁齐因堪堪停下脚步，只站在她旁，其实他本来也就看不清楚，再者上辈在金池什么样的尸没有看过，他其实并不怕这些，但季时傿让他不要看，他就真的不再往前了。

接着便有人跑去，京兆尹离这儿不远，要是报官肯定先去那儿。

梁齐因顿时愕然，孙琮可是端王赵嘉礼那的，他的人跑鹤鸣楼把琵琶女推下楼，闹这么大的动静是要什么？

季时傿：“你认识？”

季时傿定了定神，见楼下的人都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有些胆大的会凑上前瞄两，然后她便听到有人：“这不是丽娘吗？她怎么会在这儿啊？”

都憋得死死的行事作风，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

“好。”

季时傿定了定神，忽然听到旁的梁齐因有些疑惑：“丽娘？”

“不认识，但听说过。”梁齐因顿了顿，轻声：“京中有名的琵琶手，千金难求一曲。”

温和得像是涓涓细一般，若非她现在心境与往日不同，换前世的自己，哪里察觉得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