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香院与鹤鸣楼中间一定是打通的。”梁齐因沉声dao：“将军知dao兰香院是由谁经营吗？”

季时傿摇了摇tou，她久不在京，许多事情并不清楚。

梁齐因dao：“李贵妃的胞弟，李寅元。”

闻言季时傿神情微凝，沉了沉脸，面se不豫dao：“他好大的胆子。”

五皇子赵铎被封为太子后不久，生母李贤妃也被晋升为贵妃，她还有个弟弟，承蒙贵妃荫蔽，捞了个不上不下的京官当当，平时执掌的就是巡视稽查一类的职责，谁知dao居然带tou设赌，这般州官放火的行径，简直是在挑战律法的底线。

季时傿忽然想到什么，“孙琮是端王的人？”

“是。”梁齐因点了点tou，“端王府新过门的侧妃是他的庶女。”

那就明了了，大靖虽不禁止民众狎ji，但决不允许官员牵扯piroujiao易，太子的人不仅开ji官，甚至胆大包天挑衅律法，私下经营地下赌场，纵然这些事情非太子亲为，李寅元是他舅舅，这些钱还能进得了其他人的口袋吗？

孙琮把这件事借机tongchu去，京兆尹一查就会发现私设赌坊一事涉及到皇亲国戚，定会将此案移jiao刑buchu1理，孙琮shen为刑bu尚书，又是端王一派，定不会轻易放过李寅元。

想清楚一切后季时傿神se微怔，忍不住看了梁齐因的侧脸一yan，心情忽然变得很复杂，他连鹤鸣楼都没走进去过，便已经能将背后的一切全都推断chu来了吗？

这时京兆衙门的官吏已经查chu了鹤鸣楼内暗藏的玄机，地下赌坊的人果真没有来得及撤退，被当场抓住的这些人里甚至还有好几个朝中官员与世家少爷。

季时傿收回目光，望向梁齐因dao：“六公子当真料事如神。”

梁齐因脸上挂着腼腆的微笑，闻言朝她拱了拱手，“哪有那么夸张，只是凑巧罢了。”

季时傿心里正在想其他的事情，她一走神，目光长久地停在梁齐因shen上，带着一点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chu来的怜惜。

这样的才智，却因为yan盲无法入仕，若他能与常人一样，便可以在朝堂上一展抱负，兴许有这样的清liu在，就不会chu现像现在这般贪污腐化，为官不济的情况。

梁齐因作完揖，一抬yan便猝不及防地和季时傿的目光撞了个满怀，顿时呼xi一滞。他们一同站在窗hu前，先前只顾着jiao谈，却未曾注意两个人竟然靠得这般近，肩膀挨着肩膀，不过一拳之隔。

被他躲闪的目光晃了一下，季时傿猝然回过神来，相挨着的肩膀一瞬间好像有电liu涌过，tang得她往旁边挪了一步。

季时傿顿时尴尬地别过脸，不自然地伸chu手摸了摸鼻子，磕磕绊绊dao：“呃……天、天se好像也不早了，这个楼下那么吵，喝茶也没个清静，要不我们呃、那个……”

完了，她一jin张忘了该说什么了。

梁齐因自肩膀往下半个人都僵了，听她这么说也只能愣愣地点tou，she2tou如同打了几个结一般，“好，那、那我们下楼？”

“下、下下下……”季时傿立刻转过shen，往雅间的大门跨了两步，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脚下一顿撤回来，与梁齐因之间隔着两步的距离，默默地给他领着路。

楼下之前围聚着看热闹的人都已经散开 ，丽娘的尸ti已经被抬走，地上只剩下一滩尚未来得及chu1理的血迹。鹤鸣楼也空了，二楼丽娘摔下来的那个破窗hu口，黑黝黝的，像一个shen不见底的ju口，散发着危险而渗人的气息。

午后的那场急雨留下的印记还未完全干涸，街边有好几滩积水，季时傿与梁齐因并排走着，刚刚那奇怪的氛围还没散干净，两人一时无言。

过了会儿，大概是为了缓解一下气氛，梁齐因才忽然轻声dao：“对了，将军怎么认识孙大人府上的暗卫的？”

季时傿抿了抿chun，神情有些为难，“嗯这个……”

天不怕地不怕，嘴上一向口无遮拦的季大帅第一次gan受到了什么叫zuo难以启齿 ，“嗯”了半天也蹦不chu一个字来。

梁齐因很有耐心，认认真真地等着她的回答。

季时傿一抬tou便看见他那明亮的瞳孔，立刻败下阵来，拍了拍额tou认命dao：“我小时候女扮男装跟着戚二他们去打ma球，孙琮他儿子也在，这家伙打不过就玩yin的，竟把ma球往人脸上打，我气不过就……”

梁齐因一愣，“就什么”

“就……”季时傿yan睛转了转，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自己脚尖，嘀嘀咕咕dao：“趁他某次下学的时候把他tao到麻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