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逐笑坐下。

有人答：“《忠旗》吧。”

众人遂起哄，裴逐端着酒杯的手一顿，站起来笑着拱手：“晚辈就是个凑闹的，哪有大人们懂这些，就方大人刚刚说的‘若什么’……”

他和戚相野相熟，但也是季时傿在中间作桥梁的原因，他们俩是从小长到大的朋友，同自己却不是。

“几个大人都在。”

此人中的老爷是中州知府卢济宗，朝廷下派官员来灾区时是他接待的，卢济宗为人圆世故，官生上虎虎，没什么建树，裴逐不太瞧得起这人。

裴逐刚想谢，便忽觉得这几句话听着有些熟悉，脱而：“你说的是谁？”

卢济宗的府邸位于中州地势较的一条街坊内，四周又加固了围墙，中州患时他倒是一事也没有，日仍旧过得风生起，知府府门前狮像的脑袋被得油光锃亮。

“《若效节》！”

他温声：“还有谁会到？”

这次来中州治的官员里有几个还是当年的那些人，与卢济宗是旧相识，大家围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卢济宗让人拿来戏折，指了指厅对面的戏台，笑：“今天哪一？”

裴逐连忙站稳，后怕地瞄了一，那个官员以为他是被吓着了，叹了声气：“大人在这块地方巡视的时候可要多加小心，从前有个的官员就是在夜里巡视堤防时不慎掉里淹死的，尸都没找到。”

卢济宗着戏折，抬看向裴逐的方向，笑眯眯：“怀远第一次来，新面孔，让他！”

卢济宗见着众人到来，招呼着官员们坐下，厅后依次走来几个貌的婢女，端着酒立在众人后侍奉。

“好像姓戚？”那个官员挠了挠思索：“记不清了，二十吧，嗐，听说还是探呢，年纪轻轻的人就没了。”

“诶无妨。”卢济宗摆了摆手，将戏折递给旁边的侍从，“就唱《若效节》，让怀远长长见识哈哈哈。”

“小人明白。”

《忠旗》讲的是南宋的岳飞，第三折 《若效节》正好唱到“江山锦绣且休提，可怜生死浑如蚁”时，卢济宗抹了抹角，又到“看苍生直恁苦离，被驱来无异犬和”时忍不住叹：“惨啊，惨啊。”

同行的下级官员被绕了，忍不住低声惊叹：“乖乖，知府老爷的宅也忒大了。”

罗衣飘香的侍女在前方领路，穿过长长的走廊，再过了两个致的角门，才到了宴席所在的厅，卢济宗已经坐着了，后还立着一个俏可人的姬，芙蓉玉面，柔荑骨，正倚在卢济宗的肩侧侍酒。

往里走才知府内暗藏玄机，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假山重叠，横波，小池里早荷苞待放，锦鲤摆尾，抬雕甍绣槛，如临诗画间。

裴逐也顺势落下悲痛之，劝：“卢大人两次为中

“这个好，就唱《若效节》那一！”

“你们来啦，快快快都坐都坐！”

“是是是。”裴逐讪笑：“晚辈知之甚少，还望大人们多指呀。”

裴逐神一顿，听他说的是戚相野的兄长戚拾菁，五年前中州第一次患，戚拾菁是前来抗洪赈灾的官员之一，只不过他把自己熬死在了抗灾线上，戚阁老也因此病倒，自那之后戚家就大不如前了。

裴逐了，“稍等片刻，容我去换净衣裳，随后便来。”

“停停停！”

裴逐笑了笑，并不声。

裴逐回过神，向声音的来源看过去，来人小厮打扮，见到他后哈腰：“裴大人，我家老爷今夜办酒席，让小的来喊您一声。”

裴逐心里其实并不是很喜戚相野，他不像他父兄一般文采斐然，是个无墨的草包，如果不是因为有个位权重的爹，戚阁老又和沈先生是好友，就凭他写的那些狗不通的文章，哪有资格到泓峥书院读书。

旁边就是湍急的，刚刚那个跟他说话的官员疾手快地拉住了他，急：“大人小心！”

“裴大人，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