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赵嘉晏愣了愣,神情错愕,而后才反应过来,连忙坐下,抬手示意梁齐因:“岸微,你、你也坐……”
季时傿转看向赵嘉晏
:“殿下今日找我们来,就是因为这事吗?”
良久,赵嘉晏才放下手中早就已经空了的茶杯,沉声:“如果我能走上那个位置,我想废除诏狱,重新改正律法,统一法度,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季时傿笑了笑,“算是有几分同袍情吧。”
“沈先生所言,是希望君王能广施仁德,明审赏罚,不残,不为恶,不以私
凌驾法度之上,不以好恶奖惩百官
民。”梁齐因凝视他,目光平静如
,却
定不摧,“刑罚虽不降于君王,但较之臣民,君王却更应该遵守律法。殿下可以仁德,但绝不能不公正;殿下也可以狠厉,但绝不能独断专权。”
赵嘉晏神微动,“当年沈居和先生尚未致仕前在文华殿曾对我们讲过仁义之
,但其他先生反驳过他,为君者应当杀伐决断,不该有妇人之仁,他们都是这样教的,我不知谁对谁错。”
“哦——”季时傿抱拳,嘻嘻笑:“臣明白,臣明白。”
听及此季时傿嘴角抿起,忍不住揶揄:“看来殿下与王妃新婚燕尔,情
义重,难舍难分嘛。”
“不说这个。”赵嘉晏受不住被调侃,赶换了个话题,“几次三番都没有扳倒肖顷,他罪孽
重,再继续纵容他逍遥法外的话,我实在是咽不下那
气。”
季时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然忍不住笑了一声,“殿下,您再客气他就得给您跪下了。”
涉及到国防季时傿来了兴致,“怎么说?”
赵嘉晏陷实诚的拜服之中,闻言猛地摇了摇
,神态更加谦逊,
得梁齐因很惶恐。
季时傿思考一番,赞同:“殿下说的是,经历过上次
宴的事之后,陛下对您必然也有所改观,若要推行这两项政策,大概不会再如从前一般寸步难行。”
梁齐因亦垂首回全礼,“殿下折煞我。”
赵嘉晏惊讶地张了张嘴,“柏舟认识他吗?”
梁齐因微笑:“‘上为下效,君行臣甚’,殿下之举清明,百官便会跟随,恩泽才能惠及万民。”
“还有的。”赵嘉晏直脊背,清了清嗓
:“父皇意
清算李氏,李玮祖籍在江南,又是鱼米之乡,我想趁机在江南地方实行土地丈量,增加的税收划
一
分用于社仓放贷,另一
分用于东海海防。”
赵嘉晏回:“太后寿诞之后便走,我还想再陪昭华一些时日。”
“哎不是……”赵嘉晏一向沉稳不苟言笑,此刻被她说得红了脸,“我就是……昭华一个人背井离乡嫁到大靖,我不对她好的话那也太不是人了,更何况宴的时候她还受了委屈……”
“对了,”梁齐因看向他,“殿下打算什么时候走?”
赵嘉晏握着茶杯的手松了松力,梁齐因的最后一句话振聋发聩,拨云见日,清晰地将两
截然不同的
事手段,以一
柔和简明的方式,剖析组装在他面前,引导他自主抉择,虽略有不同,但
心都是一样的,即公平、公正。
季时傿于是伸手扯了扯梁齐因的袖,“不要杵着了,殿下让你坐下。”
“好……”
赵嘉晏起推手作揖,“我受教了。”
“原来如此,我沾柏舟的光了。”
梁齐因静静听赵嘉晏讲完,而后轻声:“殿下对张少卿怜悯,对无辜受罪的李氏族人心怀仁慈,并非有错。”
“虽然现在暂时没有战争,但未来的事情谁说得清呢,居安思危总归不会有错。”
“殿下若是去江南清田,恐怕到时候免不得有人动手动脚,我书信一封给东海师提督贺利良,请他在江南能护着殿下。”
“我朝海上作战不是一直不如东瀛吗,开发新式舰船光有想法不足,还需要大量资金供给,如果我能办成的话,至少这项开支上国库能轻松些。”
“不急。”梁齐因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