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齐因谈笑自如，缓缓：“广白兄，你说这样的话，要是落到陛下耳朵里，他会怎么想？”

梁齐因想起方才他说的其他几句话，回过，“对了，你方才说陛下怎么了？”

“大朝会上近来吵得凶啊，岸微，你这法能成吗？从前不是没人提过，但陛下从未真的明令让端王前往封地。”

然而端王已经二十六岁，却仍未曾依法就藩，大概是因为他母舅位权重，绝不可能放弃储君之位，哪怕曾经有太，也依旧没人会将他和早早离京的赵嘉晏等同而视。

“你说什么？”

，当初他们怎么害的季时傿，如今都会一一反噬到自己上。

申行甫皱着眉，忧愁。

“哦……陛下啊，又封了两位人，据说他近来日日连后，不过大朝会倒是又恢复了，只是不像从前一般每日都开。”

这是温玉里的原话。

梁齐因若有所思，细细地浇着盆栽里的土土。廖重真以来的这半个月，朝中局势似乎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久病的成元帝终于有气神下床参加大朝会，堆积的政务又重新开始运转。

所以无论是内阁还是都察院，所有人都在观望，这位蜀州士究竟是真天师，还是个坑蒙拐骗的老神。

依大靖朝国法来讲，非储君的亲王在成年娶亲后必须前往藩地，非君王允许不得随意离开，哪怕是回京朝觐都有严格的规定。

梁齐因看他在想什么，语气平静，“徐家的家主，不至于连这事情都不到。”

这些时日端王党又开始向成元帝请立太，成元帝始终没有过，又过了两日，陆续有人上书奏请让端王就藩。

“在朝中请册立太的呼声愈渐涨之时，就藩的言论看似对端王不利，实则是在陛下妥协。”

“如今国无储君，他主东是大势所趋，绝不会甘愿前往封地，而那些让他就藩的人是怎么说的？‘依照国法，除皇太外所有亲王成年后必须前往封地’，端王可以不就藩，但原因只有一个，他被立为储君，不然就是有悖国法。”

梁齐因解释：“倘若陛下真想让端王就藩，就不会拖到如今，更何况他已今非昔比，肖氏为皇后，他就是嫡。”

彼时他正在博文馆门准备给一双儿女挑几本书看，店里的伙计正领着两个孩走在前，申行甫同梁齐因在后轻声谈。

“我也没想让它成。”

陶叁闻言松了一气。

申行甫怵了一下，不寒而栗，震惊于他虽不在朝，却比一般人对朝局更为，陛下不一定能想到就藩言论背后的真实意图，或许他会真的以为是端王被人攻击而产生几分怜，也绝对抵不过他此刻因为被迫而产生的迁怒之意。

季时傿对太后到底还留存着几分情义，连下狠手报仇都不到，所以这个恶人便让他来吧，一报还一报，当初她用的什么招数，便如数奉还给她，算不上委屈。

陶叁犹豫了片刻，小声：“公，可若是……”

早在季时傿给太后贺寿的晚上，梁齐因就已经让温玉里给秋霜治伤的药里动了手脚, 表面看除了有助于伤愈合外并无其他效果，只是换了其中一味药, 短时期内多次服用会在内积毒。

申行甫自上次寿宴被罚后，在家里养了一个多月，十月底咳症才彻底痊愈。

申行甫似懂非懂，眨了眨，“等等，怎么就是陛下妥协了？”

而秋霜又擅厨艺, 她最初在慈宁便是凭着一手制作糕的手艺赢得太后青睐, 她若回了慈宁, 必然要伺候太后，而聚在她内的沉毒，则会通过汗，最终太后内。

他咽了咽，那毕竟是太后，里的太医都是世上数一数二的圣手，倘若被人察觉，那就是杀的大罪。

端王作为举荐廖重真的人，自然在成元帝面前得到了称赞，这一个月来他衣不解带，无时无刻不侍奉君父左右，只怕再这么下去，成元帝就快要忘了他还有个在江南，快被藩王宗亲死的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