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傿目光一凛，“你说得没错。”

说罢季时傿又哀叹一声，“这招虽然使陛下对他起了疑心，但梁齐盛还兼司廷卫掌司使一职，是陛下最信任不过的人，陛下不会那么轻易就舍弃他，我还得再想想其他办法。”

季时傿不置可否。

季时傿往后一靠，一手搭在桌案上敲了敲，“这好说，梁齐盛死了之后，十有八九就是他接任禁军统领一职，他当然愿意冒险一试。”

季时傿端坐了一会儿，僵着肩背，突然瞄了一梁齐因，试探：“你早就知他养私兵了，为什么之前没提起过要告发他？”

梁齐因接着：“差不多也有好一阵了，漕帮的弟兄门在码发现有人私运兵，便留了个心，后来顺着蛛丝迹查到那些兵暗地里被送了宣义侯府中。”

季时傿一愣, “真臭啊？”

“也是我咎由自取。”梁齐因声音低下去，“但我没想到会连累你，阿傿。”

“你在牢里那段时日，我一直病着，没能、没能…

梁齐因没忍住笑了笑, “一会儿让厨房给你烧。”

“阿傿，你知京汇码吗？”

梁齐因讪讪地比了个手势，“是有那么一儿。”

季时傿怔然，“什么？”

都要臭了。”

季时傿续：“虽然禁军反应及时，但他们被我误导，其实那并非百丈弩，而是谢丹臣改过的，程更远，要想找到发，得再往北查三十丈。”

梁齐因沉声：“问题在于，前有廷行刺，他已经失职一次，陛下猜忌心重，难免会多想，为什么他要蓄养私兵，又为什么偏偏在他当值期间里了事。”

“我后来查过他府中的灶数，超五百人。”

闻言梁齐因抬起，轻声：“其实一疑心也够了，借势起火，足够烧死人。”

“其实是你事先布好了局，两辅相成才能有效。”

“不过等他们继续扩大搜捕范围的时候，谢丹臣早就逃了。”

季时傿学他捻起两手指，将信将疑：“一儿？”

季时傿脸一黑，有想象不来，因为在她印象里，经常跟在梁齐因后的那个青年，每次一现准没有好消息。

“没没没。”梁齐因压下她又要抬起的手臂，“我嘴笨，你别我说什么，继续讲方才的事。”

“什么？”季时傿站起来，“梁齐盛竟敢养私兵！”

“这个人你还见过，兵署冶尹的独，谢丹臣。”

话说完她又坐了回去，“好像畜养私兵也不奇怪，世家公爵或多或少都有些僭越，梁齐盛要是死咬说自己只是多养了几个看家护卫，也糊得过去。”

梁齐因眸光一顿，抬眉：“这么冒险的事情，他竟然愿意去？”

“唔……京汇码，在都城西南面襄河附近，全国各地商贩旅客一般从那里停泊靠岸，每年岁供的官船也是从那儿京的。”季时傿想到这儿，神古怪起来，“你不会要跟我说，京汇码也有你的生意吧？”

“哦。”季时傿重新坐直，“我无意间发现不远的几名官员私带吃，看大家都见惯不惯互相打掩护的样，我猜测负责查验的内廷侍卫里定然有松。”

梁齐因嘴翕张，半晌：“先前同你说的不是假话，我一直觉得是我对不起他，所以……”

“所以向陛下的那支弩／箭，便是这么带的？”

“你在灵堂外，那是谁动的手？”

“好吧，其实陶叁他是那片漕帮的少当家。”

“这般。”梁齐因冥思一番，“也确实非他莫属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