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疑惑地看着他，一时没理解他话里的义。

他伸手将雪抹掉，淡淡：“蜀地距离昆仑有多远，我想你很清楚。”他回看向桑枝，逆光下，神情被光笼罩，“你长大了，十八岁后的所有事，都由自己承担，看清脚下的路……”

原主算是柳折枝看着长大的人，桑枝不能确保他在知晓自己只是披着原主壳的另一个人后，不会杀了她。

他并不想特意瞒着，喝了一后：“若是你在十八岁前有了喜的人，那么前两条作废。”

桑枝把怀里的汤婆放到桌上，淡然的又倒了一杯，尾微微耷拉着：“听完前两条，也不是那么好奇了。”

桑枝蓦然回神, 手不由轻颤了下, 她保持着之前的淡漠神情：“它玩开心了会自己回来。”

他在这里生活了整整二十七年，经受过毒刹教分裂的残酷争斗，后又在常年被左右长老控制被迫成为傀儡, 桑枝记得他彻底手握实权的那天, 亲手杀了一百多不满他的护法和弟。

“小飞鱼在川舒院后面的池, 你不去找它？”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半路而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熏陶下的现代人, 无法接受咸鱼教众多的酷刑，柳折枝在她的记忆里从始至终都不是个好人, 甚至可以说狠辣。

桑枝有些想吐，她无语地扯了扯：“天快黑了，教主是想在此过夜不成。”

下一瞬男人松开那缕发丝站直，傲慢地俯视着她：“我会遵守当年的承诺，但往后你就算步了你阿娘的后路，也别个肚回来。”

“我没那么多闲工夫，替人养孩。”

她顿了下，视线转向半倚在榻上的柳折枝：“我有些乏了，教主若是喜这张榻，可以搬回自己屋。”

即使已经能确认柳折枝同她一样穿越而来，相比兴奋更多的是恐慌, 若说她是因原主死后占据, 那么柳折枝超过八成概率是胎穿。

桑枝轻皱了下眉，生怕自己曲解错他的意思：“你同意我……外嫁？”

言外之意，你可以走了，带着你躺过的榻一起。

柳折枝尾弯成一弧度，漆黑的瞳内透着些许意味长：“这么久没见，你就着急赶人，可真令哥哥伤心。”

柳折枝弯腰凝视着她好看的睛：“很惊讶？”他吐一气扑在少女的脸颊上，嗓音低沉似恶，“只可惜，还有一个月你就十八岁了。”

腔内的心像打鼓般剧烈动, 一下又一下, 似要嗓。

柳折枝拢着大氅缓步到门，仰瞧着杂沓而至的鹅大雪，冰凉的雪落在脸庞，转瞬化，从尾淌滴落。

“怎么会。”他轻笑着，手指勾起桑枝垂在肩的一缕发丝，在指尖打转，“只是可惜罢了。”

与

踏着稠的血路坐上蜀地第一大教的位置，控着黑蟒将苟延残的护法撕碎, 整个人如同从地狱里爬起来的恶鬼，啖饮血, 透着可怕的气息。

后半句话被寒风得破碎，桑枝并未听清，看着他迈茫茫大雪内，修长的影被白覆盖，渐渐变成小后彻底消失，他方才的话里透着重的寂寥。

上辈于他来说像割裂的两个人生。

柳折枝两步走到桌前，将先前的空杯与她还未递到边的杯调换，里的笑意几乎要溺来：“那可真是太可惜，第三条你一定会喜。”

桑枝怔住，她猛地抬起看向斜靠在桌边的男人，里是无法掩饰的惊诧。

“你怎么不继续问，你母亲的第三条请求是什么。”

“……别同我一样，走岔了。”

柳折枝慢悠悠地坐起，上的银铃饰发丁零当啷的声响，与屋外笑声合。

此的呼，就连弟们打雪仗的嬉闹声也渐渐远去。

桑枝撇开视线，心的动剧烈到让她隐隐有些眩和恶心，她涩声：“你想毁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