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地下党组织的情况，不容乐观。

过去有蒲郁的庇护，万霞与上线联络偶尔会在张记隔的咖啡店见面。想来此番无可去，才又约在咖啡馆见面。

“莱斯利，你觉得一个为无产阶级而革命的杀手，和我这个国家机，谁好一？”

蒲郁蹙眉：“我当然不认为他们完全无罪，日军轰炸机有他们纳的税，战场上有他们服兵役的亲友。”

“这就是我想说的。我笃定法西斯是邪恶的，反侵略战争是正义的。但无法比较，在相对被动的情况下背负了罪恶的两个人，他们的发或过程，甚至本的好恶。”

蒲小这个岁数当然不比小姑娘，还有什么好争。

莱斯利最后说，“当然，与石，我会无条件支持。”

这是作甚，难二哥搬来这儿住了？

他们帮助过地下党重建联络站，蒲郁隐约知其中一个站的位置，一所德国牙医诊所。诊所还在，但已不见地下党的踪迹。

“不晓得……”万霞涂了淡脂粉，可掩不住煞白脸，“我与王先生约定在咖啡店见，过了一刻钟还是不见人。”

蒲郁动摇了，因为这就是二哥的选择。

“中央特科急派来书记……甲组的同志和我失联了，我不得已发电频联络了后方。”

蒲郁对大老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请命亲自暗杀76号长吴祖清。

白利南路那位怎么办哦。

蒲郁一把将小女人揽怀，镇定往前行，“可知是什么人？”

万霞惊魂未定，称谓来不及说全，仓皇：“我被跟踪了！”

女佣：“应当不招工，小太太一个人，生活简单。”

蒲郁乔装打扮成寻常妇女，来到白利南路的私宅。院里有76号警卫守候，透过窗玻璃也能看见楼上的耳目。

“……无论如何，我该与过去个了断。”

第七十九章（二更）

“我无法回答。”拉斯利推了下镜框，“就像我无法回答，一个德国庶民和一个日本庶民谁好一。”

让事情发生，等于改变立场。可她既难以改变立场，也不想事情发生。

蒲小回来了，该有好戏看的。

“这应该毫不相。”

“作为一个中国人，你不会说日本人无罪。单论庶民，他们也饱受战争之苦，你会说他们无罪吗？情上你很难给答案。”

是夜下雨，飘雪似的。蒲郁穿得臃，撑伞门觅，意外撞见万霞。

厨房是广式味，过去二哥专门请来的大师傅。许是这一年味觉受狂风暴雨洗礼，蒲郁竟觉得寡淡。

情势有了变化。

待门采购的女佣踅回宅邸，蒲郁在行上截住对方，以找活计为借，询问这里住的哪人家云云。

“哦，打扰了。”

寒冬腊月，蒲郁悄然回到上海。她知，这是今生最后一次。

蒲郁觉得自作多情这个词，完全就是她的写照。

“王先生？”

她不该想什么另辟蹊径的法。她回了张记，乍看冷清，只有师傅工人们喜，暗里却轰动了十里洋场。

蒲郁让他们议论，愈响愈好，最好勾得那个人来看看。没有人来，连孙太太也没来看一。蒲郁不禁难过，为张记。诸多腌臜事消磨了张记的运，要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