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杵着，不知该说什么，最初那理直气壮不理论清楚不罢休的气势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现下更是后悔冲动这么一趟。

“没谁。”

“得，叫什么叫什么。”

周见弋怒目瞪她，“李乐意！你又来是吧！”

“等等。”

转刚走两步，周见弋冷淡的声音在后响起。

周见弋拆了拖鞋的塑料包装，在手里团了团，愤愤丢后的垃圾桶。

周见弋嗤笑，懒得跟她计较，折回厨房端来个碗，“现在兴了吧？兴就把早吃了。”

温听晨面恢复如初，怕他再问，睛滴溜溜转向他手里那碗黑黢黢让人分辨不清是什么东西的糊状。

看着碗里黑不溜秋的东西，小姑娘嘴一瘪，扯住温听晨的衣角，泪珠在眶里打转，“，你还是帮我报警吧，我舅舅他想毒死我。”

这舅舅当得也不容易。

温听晨耐着把发梳开，又征询小姑娘的意见，给她挽了个圆的。

小姑娘的发打结了，应该是有人尝试为她扎过辫但笨手笨脚，越越糟糕。

“你看看这满地的残骸，都是你的杰作。还有刚才那木，我昨天新买的椅，一转你就给我把椅给卸了，你属哈士奇的吗？”

小姑娘梗直脖，倔地又喊了遍。

周见弋在她尴尬复杂的注视下放下袖，那表情，就差把“冤枉好人”“给我歉”几个大字刻在脑门上。

扯了门边换鞋的矮凳给小姑娘坐好，又打开鞋柜找了双酒店式一次拖鞋给她暂时穿上。

温听晨，矮凳上的小人睛蓦然一亮，噌地起，拖着两个脚掌大的拖鞋跑去客厅，在角落的行李中一顿拉，很快又踢踏踢踏地折了回来。

皱眉起勺，搅了搅，一言难尽地问：“你确定这是粥吗？”

小姑娘不服气，鼓着腮帮哽回去，“那是粥吗？那分明是你下的毒！妈妈煮的粥从来都不是黑的！”

“啧。”周见弋轻拍她的，脸上有淡淡的不悦，“注意辈分，她跟我一样岁数，你得喊她阿姨。”

女？”

手里举着彩扎绳和小巧气垫梳，仰着，无比渴望地望着她，可怜委屈又恳切的小神仿佛在说“求求你，救救我”。

温听晨的目光跟随他的控诉往屋内探了探，视线所及玩枕锅碗瓢盆扔了一地，可想而知这里刚刚经历一场恶战。

小姑娘被她没来由的一句话问懵了，双目茫然地，“对啊，就是我。”

周见弋笃定且坦，“嗯，瘦粥，我还放了香菇。”

周见弋在旁边蹙眉盯，依葫芦画瓢，手在空中学着她的动作绕啊转的。

她疑惑回，看见周见弋叹了气，脸上已不见跋扈的踪迹，耷拉着摸摸了外甥女窝一样的发，语气无奈，“你……会梳辫吗？”

厨房仿佛被人洗劫过，锅碗瓢盆堆一气，灶台上有扑锅的痕迹，温听晨换了拖鞋踩来，望着满桌的凌，无声叹息，默默卷起袖收拾残局。

“……”

早知是他，多忍两天也不是不可以。

温听晨像座冰冷的石雕封印原地，好半天不说话，表情复杂古怪。

小臂内侧零星分布着几红痕，大小形状，是小朋友咬的无疑。

温听晨视线迟疑地在地上转了一圈，看着满地狼藉有无从下脚，周见弋又蹲下，东西扔的扔，捡的捡，三下五除二收一块净的地。

温听晨垂眸看了，整个手臂的肌线条利落畅，块垒恰到好，有蓬的少年。

周见弋尾上挑，像是穿了她的心思，角牵一个耐人寻味的笑，“不然你觉得，李乐意应该是谁？”

“……”

梳完，小姑娘对着镜摇晃脑，十分满意，回朝温听晨挤一个害羞的微笑，“谢谢。”

“哦对……”周见弋想起什么，将袖卷到手肘，瘦实的小臂，往她这个旁观者的前一递，“你看看我手臂上的牙印，都是这家伙咬的，到底谁家暴谁？”

温听晨脑袋却炸开，睁圆睛，也不掩饰内心的惊讶，“李乐意？她是李乐意？”

“……”香菇受苦了。

温听晨抿抿嘴，想赶逃离这是非之地，“那既然没什么大事，我就先下去了，你和小朋友好好讲，别动手。”

……

这饭得有多难吃，才能让亲外甥女下这么狠的嘴？

“那你就闹脾气要把我家拆了？”

周见弋语气无奈，“嗯，我的女儿，让我照顾两天。小东西真难伺候，大早上要喝粥，我给她了，又挑三拣四的。”

小姑娘不服输，双手一叉腰，瞪回去。

李乐意在旁边不停扯她衣角，仰着小脸，又用那可怜的神向她求救，温听晨于心不忍，叹了气，“还有材吗？重新一锅吧。”

温听晨无法拒绝，沉默接过梳，周见弋似乎松了气，整个人松弛下来，房门大开，示意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