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咽了咽，终于还是没忍住接了过来：“您问吧。只要是我知的，我都一定告诉您。”

这都是门前桂生给他的，怕他路上饿着。

南景一怔，心中升起一说不清不明的酸涩：“那你爹呢？”

南景从袖里掏一个荷包，递给小男孩，笑：“里面装着一些糖果，送给你吃。”

老人想了想，：“我们一会儿还要下地活，小公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让我家大孙领你过去。”

不过老人有一句话引起了南景的兴趣：“前些日，我们村每家每都了人去开垦荒地，在荒地上植柿树苗。”

屈建白打了声招呼，南景提着一盒没开封的糕走下车。

南景将糕递了过来：“这位老丈，我想跟你打听些事情。”

“只有半个吗？”

“我能去那片荒地看看吗？”

开垦来的柿地位于村后山，距离村不算近，小男孩没舍得吃糖，将荷包握在手里，走在前面领路。

小男孩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就给您领了个路，您给的糖果已经够多了。要是再拿您的东西，爷爷会骂我的。”

照小男孩的说法，这个村在多年前就被征走了大量青壮年劳动力。

老人看了看那盒包装的糕，没接：“小公想打听什么事情，直说便是，不必如此客气。”

“对。”南景直接小男孩手里，“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对。我是男孩，这才分到了半个。我娘和妹妹一共只分到了半个。我娘只舍得尝一，剩下的都留给了妹妹吃。”

“我娘很想我爹，总是背着我和妹妹偷偷哭。我妹妹也很想见爹一面，她都不知爹长什么样。”

“是。”小男孩应了一声，看向南景，双手攥衣角，张，“贵人跟我走吧。”

小男孩走了过来：“爷爷，怎么了？”

南景走回车边，笑问屈建白：“屈先生要一起去看看吗？”

小男孩红着脸：“我想留着给妹妹和娘亲吃。我妹妹从生到现在都没吃过糖，我娘也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一位发白、看上去在村里很有威望的老人问：“小公来我们村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因为边境防线全面溃散，朝廷必须重新构建边境防线，所以一直在不断征兵补充边军数量。

屈建白早就从梁光誉那里听说了黄金饼的事情，闻言了。

说着，老人朝不远一个七八岁、瘦瘦黑黑的小男孩招了招手。

小男孩在心里补充，还有他，他也很想他爹。

但那何止是三万个家的悲剧。

听到自己熟悉的东西，原本还有些局促不安的老人瞬间变得镇定了许多。

“我娘刚怀上妹妹不久，我爹就被拉去当兵了，好几年都没给家里传过信。”

他说的情况，跟南景了解到的差不多。

老人笑了：“能挣钱，有什么不乐意的。到时来的柿成黄金饼，每家每都能分到钱。”

南景其实是看到村那几棵柿树后，突然心血来，想要打听下黄金饼的情况。

小男孩扭看向南景：“我爷爷说在我生以前，北边打了大败仗，有位跟关二爷一样厉害的大将军被害死了，所以我爹和村里的很多叔叔伯伯才会被拉去当兵。这位贵人，你知我爹他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吗？”

小男孩惊喜：“糖？”

屈建白扫见这一幕，里蕴着浅浅的笑。

南景见他实在张，就问：“这些糖你是要留着慢慢吃吗？”

南景的心情愈发沉重。

小男孩用力：“吃到了，我吃到了半个。”

南景先从简单的问题问起：“你们过年的时候吃到黄金饼了吗？”

难怪他一路走来，看到的不是老人就是妇孺。

老人代：“你带这位贵人去柿地看看，小心些，别冲撞了贵人。”

十五年前那场大败，让大烨损失了最骁勇善战的三万锐。

南景问：“大家乐意去吗？”

南景将饯递给小男孩：“这个也给你。”

南景摸了摸袖，又掏了一袋饯。

“我正好想跟你打听一些事情，你收下这袋饯，把你知的事情全都告诉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