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已经没有痛，只余冰冷刺骨的恨意。

姚盛安当时已经不抱有任何生还的希望，只是在尽力杀伤敌人。

姚盛安低笑了笑，继续：“世人皆说，我的父兄是为了救我才会中了敌人的计策。”

无尽空间里的姚容也沉默。

“永庆五年十二月二十日卯时，狄戎确实会有一支后勤队押运粮草途径枫叶谷。”

但也不知老天是垂怜他还是痛恨他，当厮杀结束，天地重归寂静，他这个本应死去的人竟再度睁开了睛。

南景沉默。

“如果你想要这个天下，那我送你一把刀，祝你成就霸业。”说着，姚盛安将他随携带的一个箱抱起，放到了桌上。

这场战斗几乎毫无悬念。

五千对一万的差距，疲于赶路的己方和严阵以待的敌人……

姚盛安又一次笑容。

姚盛安说：“你的年纪恰好能对上。而且在北地，没几个人敢姓姚。南这个字更是国姓。敢用这两个字来组合成自己的名字，要么就是对自己的实力有极度自信，要么就是脑有坑。”

“这从到尾，都是狄戎设下的圈。”

南景：“那场战争结束后，狄戎军队没几天就退走了。姚老将军也许没赢，但也绝对没输。”

他总不能认下后者吧。

“里面的东西，能够证明当年那个运粮官，也就是如今的兵尚书，故意延误战机，导致粮草没有时送达。”

“里面的东西，能够证明当年那几个假供的副将，或被收买或被灭。”

“但我知，我爹绝对没有中敌人的计策。”

“这是……”南景隐隐藏到了，却又不敢肯定。

“除了那支后勤队外，狄戎还在枫叶谷里埋伏了一万军队。”

姚盛安笑了：“当年太|祖皇帝建立大烨时，我们姚家的先祖就已经开始镇守边境。”

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跨过战友的尸骨，一瘸一拐走枫叶谷，还没来得及生劫后余生的庆幸，就先一步听说了父兄战死沙场的消息。

不过他确实是故意用姚南这个名字的。

“世世代代，殚竭虑。”

姚盛安猛地了自己一杯茶，稍稍平复情绪后，他继续：“你说得对。这就是我当时没有回京城的原因。我担心自己在京城一面，就会惨遭杀人灭。”

南景眸微亮，他想到了他和老师的对话：“过去十八年里，小舅舅一直杳无音信，现在突然现在我面前，莫非……”

“里面的东西，能够证明暗阁在北地的人手，早已背叛了永庆帝。他们当年故意将那份不完整的线报传给我父亲，导致我父亲判断失误。”

“暗阁传来的线报没有错。”

只是和之前不同，这一次他的笑容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释怀和放松。

当他发现不对劲时，已经太晚了。

“但情报中没有提及的是——”

“当我面目全非爬枫叶谷的时候，我已经成为了人人喊打的姚家罪人。”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刀疤，姚盛安：“我脸上的刀疤成为了最好的伪装，这些年里，我从未停止过追查当年的事情。”

这天下有可能会辜负那些曾经为它血牺牲过的人，但总有人会一直铭记。

南景问：“如果我说是，小舅舅作何想？”

“边境的每一寸土地，都浸满了姚家人的血与泪。”

南景：“……”

姚盛安抬起，直视着南景，中燃起一抹微弱的火光。

“最重要的是——”

“先别急，你听我继续说。”姚盛安示意南景稍安勿躁，“去年我在外面吃饭时，听隔桌聊起姚南这个人，当时我就有些怀疑你的份。”

“在枫叶谷之前，我还是人人敬仰的姚小将军。”

“你是阿唯一的孩，你上同时淌着南家和姚家的血脉，没有人比你更适合那个位置。”

“我看来了，你想要这个天下，是吗。”

南景慨：“小舅舅，你太锐了。”

姚盛安冷笑：“只可惜，朝中的公卿大臣们，没有你看得清。”

“相反，他正是识破了敌人的计策，所以他才会率领三万锐与狄戎正面死战，尽可能多地杀伤狄戎，让狄戎损失惨重，最终无力继续南下，成功让北地一十六城的老百姓免了一场兵祸。”

他这十八年，即使背负着所有罪孽也要努力活下去，是因为姚家的污名还没有洗清，是因为真正该给三万将士偿命的人还没有伏诛。

“后来，我一直在打听你的事迹。”

南景：“或许他们看清了，只是他们不在乎。他们只在乎自己的权势，只想借着这个机会去压制武将，获得党争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