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怕是要吃一番苦了。

但很快，她调整气息，拱手向圣人请辞，去圣人需要她之事。

——就比如张昌宗。

所以她冷旁观，看儿与侄们斗得你死我活，再看儿们与女儿的刀剑相向，她养蛊似的看着这些人，看究竟谁能胜，谁将替她稳固河山，让她永享祭祀朝拜。

而此时的太平，也需要为自己的兵变付代价。

——这叫他如何甘心？

“姑母选三郎选对了。”

而姑母喜的人，只需姑母一个神，他便能送到姑母边。

但武曌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小人的声音一般，靠着引枕听天幕，闲余时间还抬手往嘴里了一块小心。

上官婉儿目光微微一滞，呼了一瞬。

权力是猛虎，会侵蚀人心腐蚀人。

上官婉儿秀眉微动，看向饶有兴致看向天幕的武曌。

——她这个好儿的江山，怕是坐不久。

因为姑母喜！

小人声唱喏。

——相信此时的太平公主，当需要他的存在。

哪怕知李显待他们不错，哪怕知自己会善终，可他还是会愤愤不平。

二娘一旦权倾天下，又怎会甘于忍下？

但这短短的一，也足以让她知圣人心思，李显皇位不稳，而二娘，则是推翻他王朝的一把利剑，但看圣人心情，似乎颇为满意二娘的所作所为。

哪怕知这厮未来会害死他的侄孙，他还是义无反顾把他送。

这个李显一手册封的镇国太平公主，终有一日会颠覆李显的江山万里。

武三思眸光微凉，吩咐左右，“三日之内，我要狄仁杰的尸。”

武三思不情不愿，“选三郎，姑母能永享祭祀朝拜，而武家也能平稳落地，不会被新朝天清算。”

可是，他以为剑，为姑母的那些事情又算什么？

这些年来，姑母看谁不顺，不需要姑母开，他便会替姑母除去那个人。

汉朝吕雉的例摆在那，圣人断然不会让自己第二个吕雉。

“这般奢靡气派，不知要受世人多少诋毁污蔑。”

——他明明可以如李显一样坐上那个位置，他明明可以如李显向他施恩那样向李显施恩，他明明可以的！

“至于二娘四郎，更是三郎的弟弟与妹妹，三郎自然不会亏待于他们。”

上官婉儿心下了然。

只是若在平时也就罢了，可现在二娘怀有——

这话刺耳得很，李显皱了皱眉，“韦娘，你怎能如此说二娘？”

“二娘待我一片赤诚，你不能这般诋毁她。”

李旦轻摇，“三兄一片好心，只怕他的好心会成为别人攻击二娘的把柄。”

——这是不想见二娘。

但这一切，全被狄仁杰毁了。

武曌挑眉轻笑，“愚不可及。”

狄仁杰轻捋胡须。

——圣人看重的从来不是某个儿或者某个女儿，圣人看重的，是能力，是野心，是能否稳坐九州之主。

半息后，他长叹一声，打发妻女远走避祸，至于他，则去太平公主府。

——这个孩，太平不能生。

可他这般为姑母，姑母却还是立了李显为太！

上官婉儿余光瞄一武曌脸，又飞快收回视线。

“太平公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