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态度很明确，我不赞助，我只投资。”不认为自己的鲁举止有何不妥，方馥神态从容，注视着年轻人的睛，“我要回报，多少没关系，但一定得有，如果没有，就别他妈跑来浪费我的时间。”

他喊他，方总。

剧场占地面积不小，演厅设在一栋颇带古韵的楼阁里，屋覆着黄中透紫的釉面瓦件，脊饰用的也是一儿的琉璃，殿脊上还置着模样凶悍的吻兽，乍一看让人以为自己古古香的北京，而非登时尚的上海。匾额饰着凤穿牡丹的样，红底镏金四个大字：祥云剧场。

往里走些，发现这个地方来得早，开得闹了，只有一条掩映在丛中的石路，曲曲折折通向正厅。石路旁竖立着一块块装饰古朴的牌，上介绍着中国京剧简史、还有一些京剧名家的生平。战逸非拧着眉，一字不落地仔细看过，一条蜿蜒长路走到了，竟还毫无知觉。耸着大红门的门厅就在前，他梦怔似地抬望着，忽而摇了摇，转又将那条石路再走一遍。

来到战逸非前，他递名片，打算自我介绍。

也不伸手去接，战逸非凤一睨，轻哼一声，一副目中无人的欠扁样。似乎是嫌对方扰了自己的雅兴。

“当时方总问我，我凭什么来向他要赞助，我刚回答是为了弘扬国粹艺术，他一抬手就将桌上的茶泼了过来——”小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动了动自己的手腕，“那茶很的，我手上都起泡了。”

这地方小宋从自己的爷爷那里继承下来，初衷是让那些上了年纪的票友有地方听戏，可卖戏票的微薄收益不足以支撑这么大个剧场，渐渐就捉襟见肘，不敷了。不想祖辈的梦想断在自己手里

战逸非皱起眉：“什么意思？”

方馥不回答，反倒问：“我刚才是想问你，想不想去听戏？”

“你这人简直嗜钱如命。”战逸非依然寡着一张脸，不客气地看着自己的公关先生，“动不动就谈钱谈回报，太俗气了。”

“差错。”方馥笑看着对方，“这小来向我拉赞助，被我泼了一茶轰了去。”

经，“就算不从佛教角度理解这事，赵洪磊也该谢你。”

车一百八十度调转，两个男人去了一家民间的、以京剧表演为主的茶座式剧场。战逸非喜京戏，却没过戏院，这一踏剧场大门，从赵洪磊那里得来的不痛快就全跑没了，看什么都新鲜，看什么都喜，看什么都通透敞亮。

战逸非觉得名字有些耳熟，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这个年轻人模样温秀气，与方馥看似情不错，战逸非面无表情，语气竟莫名捻着酸，“广结四方朋友，方老板认识的人还真不少。”

小宋走在斜前方，将两个男人往演厅里带，听见方馥不以为然的笑声，“战老板财大气，当然不俗气，可我们只是小老百姓，总得奋力活下去。”

年轻人悻悻把手缩了回来，方馥笑着打圆场，当起了他俩的介绍人：这是小宋，算是这个祥云剧场的负责人。

战逸非正看得兴起，一个白衣长的年轻人陪同朋友走了正厅，抬看见方馥，立即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