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许见欧想起了滕云。不是悔也不是恨，他动了动嘴，无声地对人说着，对不起……

严钦自己动脚狠踹了许见欧几下，还想用那把藏刀去割他的，许见欧拼命反抗，刀在脸上划了几下，到底没伸嘴里。

唐厄没有动手，而是躲去了一边。许见欧的惨状让他不免起了兔死狐悲之心，他暗暗庆幸自己聪明，同时在心里反复念叨同一句话：多大个事儿，从了不就完了么。

外人看他是度昏迷了，但许见欧知自己没有。尽他双目闭，中着氧气，尽他的脾脏正在被医生摘除，但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醒。

手术结束后他醒过一会儿，五分钟不到，他看见坐在边的滕云，冲他笑了笑，说：没发生……

今晚上闹得有些失了面，他想了想，改明儿有空了，还是得去会一会那个觅雅的公关先生。

不能推下楼，那就挥拳揍呗。

失去意识前他听见走上前来的唐厄说，要不送他去医院吧？他帮过我忙，好一人。

尽被

就是此刻了。上的剧痛消失了，他过去三十二年的生命在这一刻停止了，一个全新的、更好的自己正在躯壳里蠢蠢动。

“糟了！我那老让我今天和钱市长吃饭的！”其实他看不上区区一个市长，否则也不能老前脚嘱托完，他后脚就忘。看看时间，饭是肯定吃不了了，但个脸，装腔作势叫声“叔叔”还行。将那把不加雕饰的藏刀别腰里就了包间，严钦冲还在拳打脚踢的几个跟班吩咐一声，“你们继续招呼着，不打得半死不准停。还有，让他去别说话，别我死他妈妈和家里那个男人。”

许见欧闭起睛，这个时候他再听不懂这话的意思，这顿打也就白挨了。

亲自动了手后严大少爷到神清气，他突然觉得手臂不疼了，也突然就醍醐想起还约了人。

严钦一走，大伙儿立停了，这么卖力还不是为了给严少爷面，真要动胳膊动折腾一宿，谁也没这个闲工夫。老蒲替许见欧了脸上的血迹，还怜香惜玉地补上一句，其实你也是替罪羊，严少真想揍的是觅雅那个公关，他招谁不好偏去招那个战逸非……这不是你给他介绍去的么？他这一腔怒火只好先泻你上了。

不能送医院，送了还跑得了么。扔街上算了，会有人送他去医院的……还有你，记得别去瞎说，严钦那家伙是真有可能杀人的……

他觉得自己这么些年放在心里的幻想简直没劲透了。方馥不是朱砂痣，不是白月光，而是一滴封的毒血，是尸者惨白的脸面。他居然为了那个男人与别人的风韵事遭了报复，其实严钦又何必煞费苦心地来嫖他或者打他，光是这个理由本就够剜他的心了。战逸非在他里是个一无是的蠢货，否则他也不能让比鬼还的方馥去他那里捞钱。许见欧充分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毫无意义，就和刚才那么犟一样毫无价值，如果他让严钦上了自己，如果他还能豁去表现一下，也许就不会动亦不能动地躺在这里，也许他这一生都会因此变得坦顺。

七八楼的地方推了去。所幸那个其实还漂亮的姑娘摔在雨棚上缓冲一下，只是腰椎、盆骨以及多骨折，捡了一笔数字吉利的钱，也捡了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