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啊，整条街都没见过比他还的！”

那时的他初来繁华的享乐场所还不适应，哪怕着华衣但骨里的贫土涩仍在。但最独特的是他的一双睛，像璀璨的明珠似的将她的目光勾住。

关之檀饶有兴味的追随着陈文君的影，恍惚间她似乎看见曾经的文君，那时候的他比如今青涩许多，双颊还微微鼓着，如似的望着谁都是一副怯怯的模样，他卑微从未来过京城，没想到第一次来京城便是在青楼等待卖。

谈声歇下，将她们的话尽收耳中的南飞雁等人不约而同的沉默，台上男迷人的舞姿婉转，且不论别的就凭他的外貌便值得万人追捧，外表如此绝的男也是她的？怪不得她光甚，瞧他们不上。怪不得——

“嘘！趁着王爷现在心情好快多看几！”

“王爷？他是王爷的？”

“你们当真不认识？他可是陈文君啊！”

“这男好！但未曾见过啊？是新来的魁？”

“是啊！你们真是年轻，连他都不认识！不过也怪不得，他自从阁夜示人外，便再也没上台过一次。你们没瞧见也是正常的，如此人王爷肯定是藏的，这不甫一面台下的人都看直了。”

她不听戏，戏中过于虚影，现实往往残酷到难以搬上台面。但文君说这是为她开的戏，她不想拂了他的意。只是她到了已经有会儿怎没见他，正思绪游离着，忽然听见观众们一阵气惊呼，怎的了，她抬眸往台上看去——

彼时舞步豫顿，动作拖泥带，僵直无法自由的面对台下赤的目光，那时的陈文君除了脸担得上魁衔，其余的不过尔尔。

大堂烛火绰约，戏台上如白昼般敞亮，台下坐着的观众们兴致盎然的等待戏开。其中看的最迷的当是从未见过京戏的安国王们。锣鼓丝竹，清袖暗香，桩桩件件都与安国不同，盛大奢靡间引人胜。事尖的瞧见二楼王爷常用的雅舍里走几位人影，于是赶忙迎上，在楼梯侧等候。

“陈文君？女君说的可是几年前艳冠街的陈文君？”

在满堂这地方，男的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因为年轻貌男儿遍地都是。但如果你看到他或许会自觉失言，他的是直观的，是大方的，是经得起无数推敲与驳怼，哪怕岁月无情车辙碾过，哪怕冬寒枯叶，他也是陪枯的伴雪，莹莹涤落自成皎皎。他太了，到无法想象他珠般的双眸会落在凡胎上，他应该真为仙在画中飞天。

他们初见算不上纯洁，他在台上献舞，台下的嫖客看客云云，她也是其中一人。那时的她成日醉在天酒地中，不思取，甚至生死都毫无所谓。

秘的笑了，被关之檀目光扫到后才收敛，大着胆打趣：“王爷，您这是自个想去又不敢去吧。”

“王爷万福～”

不知因为何心思，她喊来当时满堂的老鸨嘱咐，为他请来京中当红的老师。这其中不仅有乐场中浸的舞者、乐师，还有教书育人的先生。她那时想，京中贵人多喜肚中有文墨的人，彼时的他则矣但少了几分灵魂。真是多闲事啊她，但若璞玉在手也难免有几分打磨之意。

关之檀嗯了声，不用她示意，人似的事便将她们引赏台，戏都要开了你才戏，这是哪家的女如此不懂风雅规矩？毫不尊重...啊！原是王爷，见着大堂要乌泱乌泱的跪倒一片，关之檀云淡风轻手指轻抬，随即便挑了个离王较近的桌自顾坐下。

戏台中央立着屏门，天碧的络纱被一双素如白玉的纤手挑起，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三分，台下的看客忍不住站起去探望。在灯光的照耀下他的丽无可藏，一颦一笑皆被放大延缓。

他着淡雅桃夭粉飘渺，宽大仙逸的外袍衣袖拢起，一截白皙细的小臂，此时乐声奏响，银弦如山涧悠扬，又如急雨敲窗。台上貌绝的男轻甩衣袖翩然起舞，旋律与细腻舞步相相踏。戏堂门前冷光，泠泠舞中琴。画上的仙舞步轻盈，段柔又富有力量，宛如画飞天生动。

关之檀捕捉到王们投来各异的目光后下意识的避开望向戏台，戏幕已被挑开，弹声如细划过，静谧的大堂只有烛影在晃。

南飞雁等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喧闹打搅，回看去竟发现关之檀气定神闲的坐在他们斜后方的桌。烛火闪烁，共生，他们几日未见到她，不得不承认回到京城后的她漂亮尊贵的令人不敢直视。像盘踞圣山的貌怪，大瞩目。

如今看来，这块玉确实被打磨的很好。

关之檀像听见笑话似的冷哼了声，嗤笑回：“你觉得有什么是我不敢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