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若，你哥哥呢？”聘婷知慈伶的心思，故意问，“该不会是临阵脱逃了吧？”

“他之前过什么了？“聘婷好奇地问。

阮家的这场舞会，筹备得颇为盛大。不仅专门从南京路的枫丹白大饭店订了餐，满台的粉红香槟也特意从法国订购，宾客名单更是遍邀亲朋故旧，宁江有有脸的人家都来了。舞会名为乔迁之喜，但真实用意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那些有适龄女郎的人家格外积极。华灯初上，阮公馆已团锦簇，客人也三三两两地结伴而来了。

阮聿恒扭过去，颇有些恼羞成怒：“关你什么事？”

奚若却不回答了。她转了转珠，笑嘻嘻地看向慈伶：“慈伶阿，你想知吗？你想知我就说。“

聘婷没有意见，显然是赞同她的话的，立即天喜地地举起裙：“好，那就这条吧！”

聘婷显然是喜极了。一门就兴奋地领着慈伶看东看西。慈伶虽对这彩过于明艳的风格不冒，但也不得不承认，这装修确实是极的，符合这个年纪，受过西式教育的少女的审，阮夫人是用了心的。

顾先生是留洋归来的新派人士，家里几个孩也俱是西式作派。这阮夫人想来是照顾这一，专程给聘婷选了间西式装修的房间，房间内摆设了一纯白的法国洛可可式样的家，梳妆台上的天鹅颈瓶里着时令的鲜，窗帘是油的，缀满了致而漂亮的丝，浅黄玫瑰图案的纸使整个房间都呈现一梦幻的彩。

“怎么会？”奚若咯咯笑了起来，“他要是敢这么，妈妈非剥了他的不可。“她故作沉地叹了气，”这次可跟之前不一样了，妈妈这次可是认真的。“

奚若虽只比聘婷慈伶小一岁，看起来却是一团孩气。一张圆脸，齐整的前溜海抚字型刘海下是一双猫似的，圆溜溜的睛，看起来极为可亲。她也不认生，聘婷介绍几句后，她立即就亲亲地挽住慈伶，一一个“阿”的叫起来了。

自白大为遗憾。他摇叹息：“算了，不和你说这些了。你啊，简直就是不解风情。那么多名媛小对你芳心暗许，边新闻那么多，我也没见你真有什么实质的行动——欸，聿恒，你老实代，你不会到现在还是个吧？”

看着奚若的面孔，慈伶忍不住想象了一番阮三公的模样。他妹妹生得这般可人讨喜，想必他倒也差不了多少。慈伶这般想着，倒是又给自己多了一分嫁阮家的理由。

她也不再迟疑，指了指鹅黄那条：“喏，就这条吧。你肤白，就适合这。”

聘婷将表妹奚若介绍给慈伶。

这两件裙都是时髦丽的款式，聘婷的肤又白，个又，倒也不挑颜。慈伶略微犹豫了一下，忽地想起了继母费力给如茵折腾回来的那件鹅黄纱裙。那条裙和慈伶的比，是绰绰有余了，但是若要和聘婷这件，只能说是自讨没趣了。更何况如茵的肤偏黄，有焦黑，其实并不衬鹅黄，只是继母非要赶。

“慈伶，你快帮我参谋参谋，哪一件我穿最好！”聘婷指着床上摊着的几件衣服问。

“真是啊？”自白哈哈大笑起来：“瞧你一天到晚风倜傥，耀武扬威的样，谁能想到，我们风度翩翩的阮三公居然还是个呢？改天哥哥带你去开开界，省的你被别人嘲笑。“

床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洋装礼裙，但是很明显已经被人经过了筛选，几条普通的被丢在了床边，正中就剩了两件。一件是灰蓝的鱼尾裙，云影一般，裙摆是不规则的形状，是层层的褶皱；另一件则是鹅黄的窄裙，带有柔丝的抹样式，外面再加一件象牙的薄披肩，倒也不会显得轻浮。

慈伶一怔，看着奚若一副古灵怪的样，倒是有些不知怎么回答了。她在外向来是一副泥人似的脾，温柔又讷言，这话她可不能答，不怎么答，都容易让旁人抓住话柄。思来想去，她只微微笑了笑，一言不发

自白在军队里待了几年，说话颇有些荤素不忌。开始时阮聿恒不太习惯，阮家家教森严，讲究“讷于言而于行”。在军校待了一阵，也逐渐淡定自若了。他不再理会自白的嘲，拍掉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冷哼一声：“这就不劳烦你公心了。“说着，一把揪住了自白的衣领，”走了，见我母亲去。“

若是聘婷穿着这条裙去……慈伶都能想到继母难看的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