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岚熙笑着摇了摇，悠哉悠哉地说，“京里好倒是好，只不过这些年我待够了，自然也看透了。权力中心的，又有哪几个能全而退呢？比如就是有那些在曹营心在汉的......”她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轻轻划过钧瓷的釉面，红的有些刺，“......被人吃的骨都不剩的，也是有的。”

季岚熙也不答，只继续笑，“我听爹回来说，厂卫拷打犯人，就和熬鹰一样，不让吃不让睡。其中有一个刑罚名叫‘站重枷’，这个重枷足足有三百来斤，带上枷的犯人不能坐卧，只能被链拴着贴在墙角，站上三天三夜，直到他说为止......”

“原来如此。万岁下的册封旨意还有五日就到了？”

沈婉若听了她说的，只觉得浑酸，直要到地上去，仿佛自己已经被关在暗

“这样啊，妹妹最近和御史林家走的近？”

沈婉若没见到她惊慌讶异的神，忍不住有些失望，却也看不起季岚熙这副嘴的架势。那个破地方有什么好的，都是历年来最不受的皇才被封到那，听说辽东每地都设有卫所，那些大兵们在卫所就如土皇帝一般，完全不听朝廷辖，甚至还有编辫的异族人，也能在卫所上一官半职。

沈婉若颤抖，“大在说什么......我不懂。林家小善诗，我对她很是喜，这才把一些刺绣和笔砚送给她，绝没有背弃义父的意思！”

季岚熙了，问，“确实是这个理，听说妹妹最近新打了一红珊瑚面？”

唉，只不过随便诈一诈她，竟然真的被炸来了，养气功夫还需要加啊。

这话倒是事实，她现在碍于份所迫，不能离京，还要受到女这层份的束缚。古代通不便，在盛京的决策，往往要几个月才能到达目的地，可不是难上加难。

她慌地笑了笑，，“是了......这些东西都是男人们应该的，妹妹也不懂，女的本分就是帮着打理内宅，好自己的分内事罢了。”

她心中不忿，又说，“若是心里难受，自然可以和妹妹说说，或是求求父亲。毕竟都是万岁的儿，虽然不能像瑞王一样留京，但总能分上一块西南的富庶地界。”

难自己的计划已经被她看来了？

“是的。”

季岚熙脸上似笑非笑，“没想到季家的这滔天富贵，竟也填不饱妹妹的肚了。妹妹现在既舍不得自己是季家养女的份，又舍不得未来成事后的好名声，天底下哪有让你庄家通吃的好事呢？何况妹妹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能不能得了这个庄？”

沈婉若见她揭过这一页，松了气回答，“是的，妹妹很是喜呢。”

“最近万岁病的厉害，父亲归家渐少。”

颇丰，万岁每年最喜的海东青便是只有那儿才能产，再加上地广博，民风纯朴，女也能骑上街，不至于像在京里那样拘束。”

“是了......”沈婉若顺答，话刚说，她浑猛地一震，地盯着季岚熙，掌心里的茶杯骤然受力，发“格格”的响声。她神情有一瞬间的慌，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是了。”

沈婉若心中一惊，只觉得她句句话都另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