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跟踪狂魔

北京时间23:40，方有男提jiao了辞职报告。

北京时间23:41，一条银行卡到账提示冒chu来。

她看着上面显示的五个零，如鲠在hou。

想当年为了尽快凑到这些个零，当niuzuoma拼死累活了多少个夜晚，今天却不费chui灰之力就得到，老天也太懂如何让一个人反复崩溃。

往好chu1想，契机，契机，是在奖励她重新开始。要不真的去改个名转转运，邱董叫她“无男”ting好的，就是因为有“男”，才注定过得艰“难”，注定要和男人绑在一起。

灯红酒绿的过往历历在目，在黑暗楼dao里喝完一罐啤酒，方有男静坐到十二点半才打开家门。暖黄的灯光一如既往地罩着餐桌，方有金从厨房里端chu锅，笑得灿烂。

“回来了？尝尝椰子ji，这次味dao应该不差。”

嗯，家的味dao，还是加油活吧。

方有男细嗅香味，等在桌前看方有金来去匆匆地备好碗筷：“今天又有什么好事？”

方有金在她对面坐下，笑着看她夹起一块滴zhi的jirou：“吃午饭的时候，看到新同事竟然在追我上一本小说，你说值不值得庆祝？”

“好吃。”方有男边嚼边点tou，往碗里盛汤，“我还是要说，千万别熬夜写，我可不想再帮你换一次肝。”

“知dao了姐，驿站不忙，我白天有的是时间写。”

“药吃了吗？”

“吃了。”

他静静看着方有男，不再制造话题，虽然保持着温情的笑，但yan神又在提醒她某些事，仍旧是执着，执着地要她振作。

臭小子，总是这样，一旦沉默就刻意搞chu个yu言又止的氛围。也行，再多看两yan他那无可奈何的模样吧，从今以后再也不用他cao2心。

“以后早点睡，别找借口等我回来。”方有男咽下一口汤，慢悠悠地说，“我辞职了，准备旅游个一周，等我回来就去学点技术，摆个小摊zuo生意。”

会哭吗？希望不要。

说chu口后，方有男又不敢看他，视线聚焦在汤里浮着的红枣——红得有点乌，一看就是饱浸汤zhi，尝起来肯定甜味少咸味重，咸味……比起泪来说，不知dao哪个更咸？

“真的吗，姐？”

听着不像哭腔，看一yan呢？

方有男抬yan过去，方有金han泪的yan睛正好与她相对。她听说人生下来yan睛是什么样，那这辈子就是什么样，始终不会变，她以为说的只是大小，而方有金这双泪yan和十岁的时候一模一样，就连情绪都没怎么改变，原来说的也是某zhong情gan。

那时他也是泪汪汪地躺在病床上看她：“姐，我对不起你。”

“没什么对不起的，你姐我还撑得住。”

方有男受不了他的yan泪，因为他一哭，自己也会忍不下去，委屈得哭chu来。

她习惯xing地扯了扯衣袖，确认手臂的烟痂和手印被遮掩得够好，才伸手揩他的泪：“快了，再过些日子，ding多两个月吧，你的手术费就凑齐了。给我好好活到那时候，别想着死，别让我前功尽弃，听到没有？”

“嗯。”

手又盖上他的yan：“哭吧。”

睫mao沾上水，在掌心里扫得不yang，黏糊糊的。

方有男拿纸攥在手里，让它xi着手心细密渗chu的、黏糊糊的汗，埋怨dao：“哭什么哭，哭得人食yu都没了。”

她同时递过去的纸也xi着方有金的yan泪鼻涕，他边ca边点tou，瓮声瓮气地说：“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