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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着在送餐部门后台系统根据姓名看到的房间号,司瑛士鼓起勇气离开自己的房间,跨越楼层来到凤千晴的房门外,按响对方的门铃。
“来了,来了——”只穿着浴袍的凤千晴满身水汽,脸颊带着沐浴后特有的红晕,穿着房间提供的一次性拖鞋,踩着一路“吧嗒吧嗒”的声音开了门。
“哦呀,你是今天宴会上负责法餐中焗鹅肝部分的那位料理人吧。都这个时间了,找我有什么事情吗?”看着门外佯装镇定,表情坚定却难掩紧张的司瑛士,千晴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在门口说话不太方便,如果不介意的话要进来坐坐吗?”
‘他怎么会知道我是谁?’
潜意识里认为不会被“大人物”记住的白发料理人清清干涩的嗓子,尽量淡定地开口:“好的,麻烦您了。我的名字是司瑛士,这么晚还来打扰您,实在是抱歉。”
侧开身子让司瑛士进门,千晴边关门边说:“不用对我用敬语哦,司君。毕竟,我今年也才十六岁而已。”
十六岁?跟我差不多大啊……从善如流的进入房间,司瑛士被引着坐在房间会客用的欧式茶几前,双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热红茶:“啊,谢谢。”
“那么,你敲开我房间的门,是想和我做些什么呢?”隔着茶几坐在相同的扶手椅上,千晴抬起话题的样子懒洋洋又不失矜贵。
怎么感觉这话有哪里不对劲?忽略话语中的微妙表达,深吸一口气,司瑛士艰涩地开口:“那个…今天在会场里,我无意听到了凤君你对我料理的评价,所以有些在意……请问,你认为我的料理,到底是什么样子呢?老实说,我现在陷入了技术上的瓶颈,但是,总觉得可以从你这里得到一些新的突破!”
司瑛士看着自己的手,握紧双拳。
“哼嗯~原来如此,是这件事情啊。”放下浅啜了一口的红茶,“从我的角度来说,我觉得你现在需要解决的重点并不是技术,反而是心境呢。”
“心境?”
“没错哦。”千晴微微调整坐姿,摆出正经谈话的样子,“我个人认为,一般情况下,人们对于食物会有两种心态。第一种是将自己视为主宰和掠夺的一方,把用食物延续生命作为应有的权力,赋予食材主观的理解。在我看来这样的料理人制作出来的料理,会有着他自身浓厚的风格和意志。”
‘也就是久我的那种料理吗……’回忆着第八席制作川菜时那副热情满溢的状态,司瑛士默默顺着千晴的思路思考起来。
“第二种是将吃下食物视为‘掠夺生命’,以有罪论来看待自己,并将这种愧疚化作对食材的感恩,完全把‘自我’摒除在外,只强调食材自身的意志。这样的料理比较罕见,我至今也只是在某些强调本味的‘浙菜’中,偶然遇见过几回而已。”
尽量简明扼要的解释两者间的差距,看着若有所思的司瑛士,凤千晴回忆着上午的菜品,继续评价:“司君的料理,给我的感觉就是若有若无的。当我觉得你灌输了自己的意志时,仔细品味会发现根本找不到你的想法。但是当我以为你在强调食材本身时,你的影子又开始隐隐约约的透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