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贪玩好，什么纵横酒场，什么不可雕琢，什么无可救药……全是装的。”

段绅又沙又哑的嗓音着夜里的寂静。

“况且——”段程也拧着手里的火机，那蓝火焰一闪一闪地在夜里吐着骇人的火星。

段程也在他对面坐下，没有开灯，他只是微微前倾，狭长的眸里有几分挑衅，“新年快乐啊小叔。”

他的义指已经卸下，只留下一个微微退化的畸形断指。

段程也不知段老爷是不知段绅以前的事情，还是装作不知并且让他也不要再计较。

“父债偿，小叔从前不是也认这个理？”

冬日里的风有些凛冽，前南城东边地广人稀的别墅圈，连窗灯星火都微弱依稀。

“董事会那帮老狐狸，看到你拿了国外的代理权红的不行，联合你来绊倒我？段程也，你别梦了，段氏集团没我不行的。”

“我爸那一，你爸那一，那都是故步自封，一只腕表，谁还在意它能用几年，商业版图不是靠死守那

“程也……”段程也听到段老爷在后叫他，“我老了，老是伤悲秋的，别让我太担心你们，人在一世，什么都是空的，带不来也带不走。”

段程也说完把车钥匙从兜里掏来放在了云石桌上，司机连忙上来接过，自知小少爷是要走了。

段程也没有回，在大门等司机把车从车库里开上来。

段绅没有看他。

段绅成家之后从老宅搬了去，有自己的一宅院。

只是段程也到了那宅院的时候，却发现偌大的宅院一灯火也没有，他摁了门铃，没人响应。

段程也站起来，半边侧靠着沙发，他用手摸了摸角，带邪邪的笑，“小叔这是在夸我？我只是同样让你了个选择题而已，我只想看看儿和权，你到底要哪一个？”

他推开门，只看到落地窗边那抹月光下，段绅燃着雪茄，坐在那里安静地大大吐着烟圈。

“你本就没有失忆，你全是装的，从十五岁开始你就装。”

“去看看小叔吧。”他对司机说。

“那没问题，爷爷想小叔了今晚我就让他过来。”

“那是小叔自己选的，你选了要权，你就要承受这样的结果，承受你在乎的人受到伤害，并且你只能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段程也本要走，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指尖夹着的半支烟在风里迅速燃退，他盛了冬日里满的冷风钻车里，半靠着椅背侧着脸，神晦暗不明。

段绅突然被烟呛了一下，他抓过嘴边的在烟灰缸里拧了半天没灭，索直接丢在大理石地板上，用家居拖鞋踩着拧。

人都没有，他也放下了碗筷，“你忙，也不常来，那你让你小叔多来看看我吧。”

段程也又继续说，“明天是探望程山的日，替我这个哥哥问个好。”

段绅抬起，衣冠整齐的他连衬衫扣上下都扣错里，他里有微微血丝，显得憔悴又狼狈：“你比我狠。”

段程也有些激动地打断了段绅，那难过的滋味，失望的滋味，后悔的滋味，他也要让他尝尝。

段绅指着他，儒雅的姿态然无存：“选择题，那你告诉我，我现在有什么？我有儿还是有权？程山才二十岁，在里面待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