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还是老样，只是餐桌上多了个金的瓶，造型像心脏，动静脉的血孔各一枝黄玫瑰。

“她都知了？”梁双燕顿时慌了，抓住我的手，“她什么反应？”

这样我看她她看我地僵持了好一会儿，她先开：“下午有产检，你要陪我去吗？”

时间还早，我吃了午饭，慢慢洗漱完，带上一把拐杖，打车过去。在楼下的果店买了两盒丹东草莓，提着它一步一拐地小区。

“今天果的量够了，吃不了。”梁双燕终于抓过袋接过去，看着我的嘴，神情还是冷冷淡淡的，“我要吃别的。”

我对这次顺畅无比的谈判到很兴奋，没能时睡觉，直到凌晨四五才睡。我梦到小时候的梁双燕，她站在她家别墅的院里，看一只停在手上的蝴蝶。我似乎是她家的保姆，我对她说蝴蝶腐，会血，她不害怕，还问我要刀。我掐着她的脸说不能伤害自己，然后闹钟响了。

我该去见长大的梁双燕了。

“是啊，我是来找庄阿姨的。”

先迈好再挪坏和拐杖，昨晚看过教学视频的，也在脑里演练过无数遍，我不会摔倒，绝对不可能，小小楼梯难不倒中国人。

我着呼，每走一步停二十秒，缓慢地上行。我上开始冒汗，背上也在汗，幸好我没穿太厚。阿门。

“你走吧。”

妇嗜睡，说不定这时还没睡醒，我来得还是早了。不过没关系，反正我已经成功上来了，坐在这里等她醒也好。

我看了一楼梯再看她：“我可以走，但是会从这里摔下去，报警说你推我的。”

我“哦”了一声，我们不再说话。我在看梁双燕摸她的肚，我还看不那里有什么变化。梁双燕也在看我，虽然我不清楚她是在看脸还是。

我脱下外，把着拐杖换了拖鞋。梁双燕拿着我之前用的那个杯，从厨房里来。她接了杯温给我，再给自己接了一杯，坐到沙发上。摆在茶几的瓶瓶片片被她依次拿几颗几粒，混着吞下去。

我

半透明的袋挡住了她的表情，也挡住了我的。一时之间，氛围变得有说不清不明，仿佛我们的关系还像从前。

我拿过拐杖，拄着走过去，把草莓递给她：“你别误会，是她给了我保姆费，让我来照顾你，我是拿钱办事。”

我把着扶手，在一楼的楼梯前静静站了五分钟，还是没敢动。带着孙女去散步的邻居阿姨问我需不需要她帮忙，我说不用，她没听，扶我上了一层楼，她再离开。她是住另一个单元的。

我看着她的手说：“没什么，让你保重，她不你了。”

我也看她的嘴，看了一两秒，又移到她的睛：“想吃什么？我给你。”

步，我看着她的背影，又叫住她。

我转过，到屋里的气朝我涌过来。我看见梁双燕裹着一条超大超长的披肩，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地站在门。

梁双燕拢了拢披肩，很不耐烦：“别这么无聊行不行？”

“不我还要派你来？”

她看我手里提的那盒草莓，又看我，冷冰冰地说：“两清了，不是特地来找我的，你昨天说的。”

“吃营养品。”她抿了抿嘴，转屋，“来坐。”

她说：“自己的，吃得清淡，不沾油烟。”

“怎么吃的饭？”我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看着她放下杯，“自己还是阿姨上门？妇最好不要下厨。”

“阿姨，其实她一直都很在意您。”

她撤开手，双手抱臂，脸朝向一边。

我把草莓提到她前，抖了抖塑料袋：“老板说刚到的货，很新鲜的。”

“当然在意了，她都记恨我多少年了，到现在还没完。”庄女士没有回，她微微摇，挥挥手说，“走了。”

我很怀念，哪怕是在演戏。

她走了，我也没再吃。我没吃饱，在附近随便找了家小面馆，吃着腾腾的面，跟妈妈和爸爸通完了视频电话。

我很谢她，送了盒草莓给她，这下负重又少了一些，剩下的阶梯我会走得更轻松。

阿前一棵树，阿阿绿地刚发芽，蜗背着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我稍微大声地说，前面那桌女生都回过。

门卫看我行动不便，要扶我去。我谢绝了他的好意，我要试着自己拄拐上四楼，我一定会成功的，我会亲自敲开那扇门。

我走到通往五楼的阶梯，把拐杖靠在楼梯的扶手，打算坐在这里，门却开了。

我边哼歌边走，上楼比我想得要轻松许多。到达梁双燕的家门前，我揩了把汗，拄好拐杖清了清嗓，在门上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