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在棠听见他这话，抖着手去捂他的嘴：“不要这样起誓……你若不得好死，我怎么对得起望之……”

“我……你那般孟浪行事，可曾有想过我？我的声誉清白、我娘家的声名……若是这事传去，我父亲、母亲，我妹兄弟的声名，就全毁了！我倒是没什么，一死了之便是，可他们、他们官为人妇的，若全因为我都……我到死也不瞑目……”

江在棠缓缓松了力，又突然伸手回应了这个拥抱，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痛哭声。

“叔嫂相有悖常……我却同你私通了半年。望之尸骨未寒，我还同你在灵堂里……在灵堂里那等事！……我对不起望之，对不起国公府上下，也对不起教导我多年的父亲母亲！”她语气激动，一句话要说两三次才能说完整，整个人浸在泪里，发着抖，握着金簪的手连指节也泛白，说到最后已是说不下去，大大着气。

兰纪延在话语里的泪终于落下来，顺着脸庞她的手心。她抬起来看着兰纪延红红的双目，忽然被用力抱，像要把她血里。

“还不走吗？”江在棠连也未抬一下，听着他去的声音，动也未动。

待她缓过来，已是半刻钟后了。江在棠趴在他怀里一一的，兰纪延放开捂住她的手，手掌上沾满了泪和，想去她的泪，却苦于手掌整个都了，便抹在自己衣服上，从怀里取手帕，细细地给她净脸，放下手帕后还顺手将那金簪扔去老远，丝毫不顾及那是自己赠与她的生辰礼。

兰纪延轻声轻语地哄着她：“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莫要想不开，若是有气，你打我骂我，怎样都好，朝我发便罢了，不要伤害自己，不要再……那等事了……”说到最后，声音渐渐低哑，带上了哭音。

“可你每次都说……每次都那样说！”她又噎起来，手握成拳砸了他的膛一下，单薄的脊背颤抖着，泪落下来，灼在兰纪延心上，剜一的痕。

“阿疾，不要……不要再说死了……我，你说的，我想过的，我都想过的，我从来都把他们赶走，我们、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周围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有什么动静我都能听见，我、我从来没有要把这事传扬去……”

兰纪延吓住了，颤着声：“阿疾，别、别，我这就走！”

“对不起，阿疾，对不起……我，我发誓决不会将我们的事说去，若违此誓，我兰纪延不得好死！”

江在棠却不让他走了：“不准走，走近一儿，”兰纪延依言走得近了一，“若不让你看着我死，你又怎能知我这些时日……有多痛苦……”

江在棠的呼越来越急促，整个人弓着，手握不住簪掉在床上，她抖着手要去拿起来，却动不了，大大地着气，膛起伏，兰纪延看准时机冲过来搂着她。

“放缓呼，阿疾，别再想了，慢慢呼……慢慢地，慢慢地……”声音逐渐低下去，兰纪延耐心地陪着她缓着气。

”

第三日夜里兰纪延实在捱不住，夜最时悄悄潜。刚房内，却发现江在棠坐起来，亮了床烛灯，坐在烛火下幽幽看着他，一手握着金簪，缓缓抵在脖颈上。

两日兰纪延确实没再来了，可江在棠夜里仍睡不安稳，往往要熄了灯翻来覆去很久才能睡得着，天连一丝亮也无时就醒来。

她觉气被走，前发黑，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泪仍自顾自落，从下到衣襟上。兰纪延手发着颤，伸手成空心掌去捂她的鼻，将她半张脸捂了个严实。

烛火映着她的脸庞，泪像断了线似的落。

兰纪延吓坏了，声音张却不敢轻举妄动：“阿疾、阿疾，是我错了，都是我你的、你没错，阿疾……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是我，都是我——”